重冥冷哼一聲:“睡覺?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在睡覺!”
他的話語雖然不重,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不滿,符綏緊張得連嗓音都有些發澀:“攝政王稍待,奴才已經派人去請皇上了。”
重冥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大概過了半柱香時間,一道明黃的影子,從遠處急急忙忙沖了過來,一邊跑一邊繫腰帶,頭上的金冠也隨著跑步的動作搖搖晃晃,好像下一刻就會掉下來一樣。
“攝政王您回來了。”赤涼帝年紀不大,也就二十歲左右,樣貌清俊,可他臉上卻滿是疲態,絲毫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與精氣。
重冥冷眼看著他:“皇上可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啊?”赤涼帝抬頭朝窗外看了眼:“大概是……己時吧。”
重冥又是一聲冷笑:“己時?午時都已經過了。”
“午時?”赤涼帝扶了扶馬上要倒下來的頭冠:“這時間也過得太快了,朕還以為才剛到己時呢。”
重冥看著她,口吻忽而嚴厲:“皇上,好歹您也是一國之主,要對自己的臣民負責任,這樣整日只知吃喝玩樂,就不怕江山不保麼?”
赤涼帝滿不在乎道:“不是有攝政王你嗎?”
“皇上要記住,本座只是輔政大臣,而不是國君,赤涼是你的天下,理應由你來親自治理,本座總不能越俎代庖,否則,被稱為皇帝的人,就是本座了。”
赤涼帝還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朕覺得,攝政王治理天下,要比朕有天賦多了,朕也就擔個虛名,要不,朕幹脆把皇位讓給你得了。”
重冥怒道:“混賬!皇上身為一國之君,怎能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赤涼的天下,是屬於尉遲家的,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赤涼帝低下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句話也不敢說。
重冥數落一通後,擺擺手:“皇上先下去吧,你現在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赤涼帝舒了口氣,正要退下,又聽重冥道:“麗妃迷惑君王,生性淫惡,本座已經下令,將其處死,皇上不會有異議吧?”
赤涼帝離去的腳步一頓,臉上閃過幾不可察的痛惜和怨懟,但很快,便恢複如常:“當然不會,攝政王認為她有罪,那便該殺。”
重冥點點頭:“皇上明白本座的一番苦心就好。”他笑了笑,聲音聽起來不似之前那麼冷厲:“這次出使紀鄴,本座帶了幾名當地的美人,準備獻給皇上,比起赤涼女子的豪爽,紀鄴的姑娘,則是千嬌百媚,楚楚嬌憐,皇上見了,一定會喜歡。”
赤涼帝眼神一亮:“當真?
“自然當真。”
赤涼帝搓著手,迫不及待道:“不知攝政王所說的這幾個美人,現在何處?”
“皇上稍安勿躁,畢竟是送進宮的人,還是仔細一些比較好,等教習嬤嬤調教好之後,本座自會派人,將其送到皇上身邊。”
“好好好,是該調教一下。”免得像麗妃雲妃一樣,脾性大,總給自己甩臉子。
赤涼帝離開後,重冥將堆積了幾天的政務處理完,正打算回府,一道赤紅的身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攝政王!”
重冥將最後一本奏摺合上,放在左側桌角,抬起頭來:“白瓔郡主。”
少女穿著一身赤紅色的長夾衫,外罩同色的火狐鬥篷,耳朵上也戴著一對毛茸茸的赤紅耳環,在看到重冥的剎那,連忙收起大大咧咧的模樣,站定腳步,規規矩矩行了一禮,“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一會兒。”
“您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本座去看你不也一樣?”
白瓔抿抿嘴唇,眸底是掩飾不住的歡喜和愛慕:“可是我等不及,想要親自去迎接您。”
“外面太亂,你一個女孩子家,不要亂跑。”
“沒關系的,我可以讓我哥哥帶我去。”白瓔看著他,忽然想起一事,有些不開心道:“攝政王,您真的要娶攝政王妃了?”
重冥點點頭:“是。”
“那……她漂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