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氣,越想越惱,自己堂堂儲君,怎麼就落到這步田地了。
五皇子喝著酒,吃喝點心,和一旁的大臣東拉西扯,聊得好不開心,看似對席上任何事情都不在意,實際上他心裡門兒清,什麼都明白。
這件事他不攙和,想攙和也沒那個資格去攙和,太子和四皇子,都是他惹不起的,而且,就算扶持一個公主,做了赤涼的攝政王妃,自己也不一定能得到赤涼的支援,不如讓太子和四哥去鬥,他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就算最後什麼也沒得到,至少沒有損失。
最終,當宴席結束,皇帝和一眾大臣,都沒摸清重冥的意思,看著他對李瀅有好感,可他卻沒提出任何想要娶她的要求,對禦九的態度更是撲朔迷離,似乎很在意,又似乎不在意,連散席離開時,都沒有看她一眼,道一聲告別,就那麼揚長而去,把所有人都拋在身後。
禦九離開舞清臺,朝著宮門外緩步而去。
一路上,她再次被迫接受了一次萬眾矚目的感覺,只不過,那些目光的含義,都不怎麼友好,有嘲諷的,不屑的,更多的則是嫉妒。
但也有一些馬屁精,似乎透過表象看到了本質,一個勁的巴結討好她,稱她是所有公主中,最有才情,最特別的一位,攝政王最後一定會選擇她。
這些人雖然諂媚,但禦九卻很是佩服,因為他們都長了一雙火眼金睛,是為數不多,能看到真相的人。
重冥是最先離開宮宴的人,走到宮外,準備登上馬車前,他對跟隨自己的屬下道:“你們先回去,本座還有些事。”
他手下的人,從來都只會服從命令,不會過問任何不該他們問的事,就連丁點好奇都不會有,聽了他的囑託,兩人齊齊頷首:“是,主上。”
看周圍沒人,他一溜煙上了禦九的馬車,那匹發狂的馬已經被帶走了,現在這匹,是皇宮的禦馬監臨時借給禦九的馬。
車夫正靠在車轅上打盹,壓根沒有察覺身後的車廂裡,已經多了一個人。
禦九離開宮門,找到自己的車,正要上車前,覺得哪裡不對勁,小心翼翼湊到車廂前
這時車窗被推開,半幅黑色衣袖有意無意地漏了出來,她看了一眼,對天翻了個白眼,收起手中的匕首,拍醒馬夫,登上馬車。
車廂裡,他半躺半坐,倒是悠閑得很,看到她上車,勾唇一笑:“你今天那手絕活真厲害,也是跟你師父學的?”
她點點頭,敷衍過去:“你不回自己的宅子,躲到我的馬車上來做什麼?”
他忽地坐起身,帶著小小的誘惑道:“阿九,皇帝給我的那處宅子,又寬敞又舒服,還有溫泉可以泡,今晚跟我走吧,我們一起泡個鴛鴦浴。”
鴛你個大頭鬼!什麼風華絕世,氣度無雙,迷戀他的那些姑娘,全都是瞎子吧,這貨分明就是個不正經的臭流氓。
“我瞧著李家小姐挺不錯的,你幹脆就娶了她吧。”她是真的覺得李瀅挺不錯的,長得好,性子又溫婉,自己要是男人,一定娶了她。
“阿九,你吃醋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
她氣得發笑:“誰吃醋了?”
“你啊。”
“笑話,我才不會吃醋。”將車窗推開一點,又細柔的微風,從縫隙中吹進來,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他屁股一挪,做到了她那一邊,和她緊緊挨著。
“幹嘛?”
“我也吹吹。”
“你那邊也有窗戶。”
“我就喜歡和你吹一個。”他賴著她,整個身子都快黏在她身上。
禦九熱得不行,用力推他:“坐過去,要熱死我啊!”
“我冷。”他理所當然道:“和你在一起就不冷了。”
“那你還過來吹風?”他的體溫的確有些低,她忍了忍,沒有伸手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