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利的小虎牙在他細膩的肌膚上游走,猛地刺了下去,他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從腔子裡一點一點流出。
她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他的血液並沒有惡心的腥氣,反而有種淡淡的微甜,她像是得到了鼓勵,湊近他脖子上的傷口,又狠狠吸了一下。
清甜的血液入腹,燒得她雙目發紅的那種熱燙,竟然奇跡般地弱了下去。
貪戀這種感覺,她不停地吸食著他脖頸處的鮮血,重冥一開始還打算掙紮,可發現到自己的血液,能緩解她古怪的症狀時,也就不掙紮了,反正自己血多,她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不知過去多久,埋首在他頸間的禦九猛地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她脖子上的印記已經消失,雙目也重新變得清明。
呆呆看了他半晌,禦九這才從他身上翻了下去:“剛才事情……”
“我不會忘記的。”沒等她說完,重冥就打斷道。
禦九看著他現在的模樣,吞了吞口水。
衣衫淩亂,臉頰潮紅,雙手和雙腿都被緊緊綁著,衣襟被扯開,白皙如玉的胸膛,就這麼毫無遮擋地暴露在眼前……
她別開眼去,別告訴她,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阿九,你弄得我好疼。”偏偏某人不給她逃避的機會,期期艾艾地在那邊叫喚著。
雖然很不願相信,他現在這幅好似被淩虐的小媳婦一般的模樣,是自己造成的,但事實如此,容不得她逃避。
伸手將他手腕和雙腿上的繩索解開,沒好氣道:“你不知道反抗嗎?”
他幽怨道:“你力氣那麼大,我怎麼能反抗得了?”
重冥說得是實話,剛才她的力氣,的確大的嚇人,但禦九以為他在忽悠自己:“我要真有那麼大能耐,早把你從窗戶裡丟出去了。”
他抿唇一笑,這丫頭還在怪他剛才把海笙丟出的事情,身子一獲得自由,他就坐起身,反過來將她壓在身下:“阿九,你多大了?”
她伸手,在他腦門上摸了摸:“你沒事吧?我多大你不是知道嗎?”
“我說的,是你奪舍之前的年紀。”
哈,原來他關心的是這個,她故意捉弄他:“其實,我是個八十歲的老太婆,老死之後,魂魄附身在了這具身體上。”她摸摸他的臉:“你剛才被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婆強吻了,難受嗎?”
他靜靜看著她,忽地一嗤:“瞎扯!”
“我沒有瞎扯。”
他倏地探掌,朝她胸口處襲去,她駭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擋:“你幹嘛?”
他笑了:“八十歲的老太婆才不會有這種反應。”收手的時候,順便揩了下油。
禦九瞪他:“流氓!”
“彼此彼此。”
“呀,你脖子還在流血。”她指了指他還在滲血的脖頸。
“無妨,我以前受的傷,比這重多了,留著點血不算什麼。”
她有些心疼,明知他不是那個衰弱無力,身殘卑微的百裡傾懷,但看著他的眼睛,她似乎能看到那片堅毅背後的痛苦,讓人心口一陣陣的揪痛:“你跟我說實話,這次親自出使紀鄴,到底什麼目的?”
他伸手替她抹去滴在額頭上的血珠,換了鄭重的語氣:“一來,的確是為了娶你,二來,是為了探查紀鄴的實力。”
“你想一統天下?”
他笑了笑,沒有瞞她:“哪個男人不想睥睨天下,傲視群雄?”
她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他以為她生氣了:“怎麼?你是不是很討厭這樣的我?”有時候,他自己也很討厭自己,一心一意,滿腦子都是無人可及的權勢,可沒了權勢,他還能剩下什麼?別說與她相遇,與她相伴,很可能,他早在數年前,就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他懂得卑微如塵的感覺,懂得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覺,從他舉起屠刀,第一次殺人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經不再純潔,就與那些黑色的曼陀羅一樣,充滿了邪惡的慾念和罪惡。
“小心點。”她抬起眼簾,聲音輕柔似天上的流煙,“別把自己的小命賠進去。”
他看著她,笑得風華無限:“我會的。”
就這麼對視了片刻,她忽地抬腳,將他從榻上踹了下去:“我要睡覺了,你哪涼快哪待著去。”
他扶著腰連連吸氣:“真是翻臉無情,佔完我的便宜就要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