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就讓他這樣死掉,那自己就成了食言而肥的騙子,只是她不允許的。
堅決,不允許!
姚叔不在,她現在也有些迷惘,不知他這一次發病,究竟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但根據他發病時的徵兆,應該算是極為不正常。
見他已經沒有大礙,禦九便從房中退了出來,回到自己的臥房。
她前腳剛走,臥榻之上的男子,便睜開了眼睛。
“看熱鬧很有意思,是麼?”聲音雖帶著虛弱,卻依舊不減氣勢。
紅衣男子旋身掠下,看著榻上他蒼白的臉色,吶吶道:“我也不想,但我真的生怕你醒不過來,只好一直暗中陪著,你難道沒有一絲絲的感動麼?”
一記冰冷的眼刀丟過去,即便氣勢弱了不少,還是令慕霄渾身一顫,下意識後退了幾步:“說實話,你那個小妻子還真有一套,連我都覺得有些棘手,她竟硬生生把你從鬼門關裡給拉回來了。”
重冥的目光,忽而變得有些渺然,“她在兌現她的諾言。”
“哦?什麼諾言?”
“保護我的諾言。”
慕霄聞言,眼中的神色,也重重顫了顫,露出一絲不知是贊賞還是調侃的神態:“我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姑娘。”所謂的保護,不是心血來潮的玩笑,也不是處於愛慕的誓言,而是責任,一種內心的堅持。
重冥低嘆:“是啊,這種姑娘,我還是第一次見。”
“她很不一般。”慕霄下了結論。
他微笑:“我知道,她的確不一般。”若是一般的姑娘,早已死在了繽紛絢爛的漫天桃花之下。
沒見她之前,他都已經替她決定好了死亡的方式。
慕霄的神態,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我說的不一般,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種不一般。”慕霄的視線,落在之前禦九停留過的地方,“她能緩解你已侵入心脈的寒毒,靠的,可不僅僅是她那點微弱的體溫。”
重冥若有所思:“我之前也感覺到了,她的體內,有種力量,與我所中寒毒所抗衡的力量。”
“沒錯,這就是我所說的不一般。”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利用她。”
“重冥。”慕霄的神色,由嚴肅變為鄭重:“你何時變得這樣多愁善感了?你比我更清楚,這個世界,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之前我們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你過得,又是什麼樣的日子,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你還沒有過夠嗎?”
他正欲開口,卻被重冥截斷:“你的事情,我原本不該插手,但我真的不願眼睜睜看著你去死。”他旋身一躍,人已離去,唯有聲音還回蕩在空寂的屋內:“何去何從,你自己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