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條件不算過分,也不算稀奇,但從百裡傾懷口中說出來,就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新聞了。
禦九抬手,去摸他的腦門:“你病得不輕啊……”
他顫了顫嘴角,目光中攜了些微的哀涼:“你可是不願?”
她笑:“就算你不提這個要求,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你發誓。”
“什麼?還要發誓?”她瞠大眼,覺得今天的百裡傾懷格外奇怪。
“是,只有你發誓,我才能信任你。”
她無奈,抬在半空的手原本打算收回,還是象徵性的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你覺得我像是百裡卓熙那樣的負心人麼?”
“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他催促,“你也說了,不能保證今後一定不會離開我。”
其實設身處地的想想,他這個要求也算是正常,如果自己身患殘疾,命不久矣,也擔心今後落個無家可歸,無人照料的下場。
她妥協地舉起手:“我發誓,無論今後發生什麼,我禦九,一生一世陪在百裡傾懷身邊。”
他看著她,還是之前那副哀涼模樣。
她撇撇嘴,這人怎麼越來越難伺候了?
“這樣還不滿意嗎?”
是不滿意,她說永遠不離開百裡傾懷,一旦自己不是百裡傾懷了,她便可以肆意遠走高飛,這個誓言,發了等於沒發。
也奇怪了,他對世上任何事都沒有執念,包括生死,卻偏偏對她,難得的置了氣,還是自己跟自己置氣。
認真一想,著實可笑。
“我回房了。”拿起一旁的柺杖,艱難地朝著對面的屋舍走去。
禦九跟在他身後,踟躕地問:“我送你?”
“不需要。”
這是在鬧脾氣?該不會吧。
禦九一生識人無數,最擅長察言觀色,可如今面對百裡傾懷,卻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什麼時候是生氣,什麼時候是高興。
目送他回到自己的屋子,禦九這才退回來。
她覺得,可能是自己最近經常出門,總是不在侯府,那些個丫鬟小廝,看自己不在,又偷偷欺辱他,所以才會生氣吧。
改明兒她多陪陪他就是了。
雖然沒有哄過男人,但想來跟哄小孩子沒什麼區別。
想到這裡,她便釋然了。
對面屋舍。
剛邁進門檻,黑暗中便想起一個調侃的聲音:“你這樣我都替你累得慌。”
沒有丟開手中柺杖,白衣男子在門框前站定,回頭望了眼身後,這才道:“你怎麼來了?”
一陣衣袂破空聲後,紅影落地:“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察覺到我。”
“你也放心,我會在你被其他人察覺到之前,就先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