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站著的,是個身著輕薄紗衣,妖嬈嬌媚的女子。
女子手中,此刻正握著一支精巧的袖弩,目光斜斜睨向街道前方一輛緩緩行駛中的馬車,紅唇輕挑:“哼,竟然拿本姑娘,跟那個燕京有名的草包九公主相比,簡直氣死我了!”
“春香樓的秋裳姑娘一向溫婉柔順,要是被人看到你現在這幅模樣,那些對你愛慕至深的追求者,怕是要望而卻步了。”說話的,是個身著天青色錦衣的年輕男子,他坐在窗前的紅木小幾上,視線始終注目於手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箋上,壓根對窗外之事,毫不關心。
秋裳放下袖弩,滿不在乎地揚了揚下巴:“那是他們膚淺,不懂什麼才是真正的風情萬種。”說著,一把將袖弩丟在小幾上,發出桄榔一聲。
男子抬頭看了她一眼:“你的狩獵遊戲玩得如何了?可有教訓到那個草包公主?”
“別提了。”說到這個就來氣:“算她好運,剛才莫名其妙颳了一陣風,把她身上的鬥篷掀起來,擋住了我的視線,我手一歪,失了準頭,若非那股邪風,此刻她早就死了。”
“哦。”男子似乎並不在意,目光還是膠著在手上的那封信上。
“怎麼了?你盯著這封信都盯了一天了!”秋裳忍不住抱怨。
“奇怪,蒼龍閣一向不參與朝堂之事,這一次,慕霄為何會答應朝廷的邀請?”
“沒準是閣主當膩了,也想混個官做做。”秋裳隨口道。
“混個官?”男子沉吟著,竟把秋裳的玩笑之餘當真了。
“怎麼?天不怕地不怕的晉南伯世子,竟然也心生畏懼了?”
男子嗤了一聲:“你懂什麼。”
秋裳不滿:“我是不懂,一個江湖人而已,再厲害,也只是個平頭百姓,還真能跟王族作對不成?”
聞言,連輕蔑的嗤笑都懶得給予,松開手裡的信箋,男子起身踱步到窗邊:“這百年來,三洲大陸一直流傳著一句話,蒼龍覆,天下滅。可這只是上半句,還有下半句——蒼龍出,天下亂。”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蒼龍閣閣主要麼不出山,一出山,天下必亂。”
“危言聳聽。”秋裳不信。
“我也不信,但百年來的歷史記載,卻證明此言非虛。”
“或許是巧合呢?”
“不管是巧合還是什麼,總之,蒼龍閣閣主突然現世,涉足朝堂,這本身,就是一件非比尋常之事。”他轉過身,盯著桌上的信箋:“這封信,你幫我送出去,無論有沒有必要,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是,世子爺。”秋裳拿起桌上的信箋,塞進了自己半露的衣襟裡,一搖三擺,婀娜多姿地出門去了。
夜晚。
萬籟俱靜,明月高懸。
禦九坐在桌前,桌面上,放置著一支約四寸長的精巧弩箭。
說精巧,還不足以描述它,而是要說精美絕倫。
窄細的箭身上,刻著一溜梅花圖騰,箭尾的翎羽,以一種彩色染料浸泡過,曬幹後,又塗了一層蜜蠟,使得羽毛看起來生動鮮豔,光彩奪人。
拿起輕嗅,上面還有一絲微微的魅香。
由此,禦九得出一個初步結論,這支弩箭的主人,是個女人,而且還個漂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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