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二十六並不認識一個叫婠婠的, 但她出門一看,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此時的婠婠已經換了一身衣裳,那日那一身洗得發白的衣衫已經換成了一身新的。這是一身白衣, 頭上還戴了一支白花。
很符合她現在剛剛喪父的人設, 卻又並非單純的孝服,進旁人家裡也無事。
婠婠上前兩步, 柔聲道:“奴家已經安排好了父親的喪事, 依約前來找姑娘。”
唐二十六撫額, “我記得我說過, 錢是你應得的, 並不需要這樣。”
婠婠卻道:“若非姑娘, 當日還不知是何結果。姑娘使奴家倖免於難,又讓那名公子賠禮賠錢給奴家安葬父親。此恩之大,無以為報, 應當如此。”
她說話的聲音也極為好聽, 尤其是奴家二字, 不知怎的, 從她嘴裡出來,便隔外的有味道。
也使得唐二十六同她說話時,語調也變得軟軟的。
“你別這麼說,我也並沒有做什麼。”唐姑娘勸道:“人的一生是很長的事情,姑娘正值妙齡, 又有這般容貌, 觀言談舉止也不錯, 大好人生在前,何苦吊在我這裡當個丫頭,多不值。”
她這說得倒也是實話。
這婠婠看著就不像普通的姑娘,往那一站,隔外吸引人目光的可不止是她的容貌,當然還有氣質。
嬌弱卻並不膽怯,反倒有些落落大方。
是個很有主意的人。
她跟之前的大毛還有二丫不同,那二人唐二十六若是隻解決了當時的事情,放她們回去定然很快就又被被父親連累。所以唐二十六帶著她們見了見世面,開了開眼界,又安排好一切,留好銀兩才離開。
但婠婠這個人不同,光看她能一路打聽來,就知道心性並不像外表這樣柔弱。
而且又有那一百兩的銀子,怎麼也不會活不下去。
在這個年代,當了丫頭再想出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如果可以,唐二十六並不希望婠婠入這個門。
但婠婠顯然是鐵了心了,說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一抬眼,那目光更是讓人難以拒絕。
唐二十六感慨,“幸好我不是個男人啊!”
冷血在一旁皺了皺眉,想了想,還是沒懂。
“為何?”
他不懂便問。
婠婠垂下眸,眼裡浮出些許的笑意。
唐二十六也笑了,朝婠婠那邊抬了抬下巴,“如此美人,這般即柔弱又堅定看著你,對你說想要侍奉你一生一世,就算那眼裡沒有情意,又有哪個男人能拒絕。”
婠婠咬了咬牙,心道可以有情的,只不過你是女子,這眼神若是用上了,就有些怪了。
冷血卻是搖了搖頭,“不過不要二字,又有何難。”
唐二十六強忍著笑意,不想讓冷血覺得自己是在嘲笑他。只是突然提起,“話說回來,我還不知道你多大了。”
冷血道:“二十有三。”
“不小了。”唐二十六喃喃道:“據我所知,十五六歲成親的男子不少吧。”
冷血點了點頭。
突然心下一緊,唐姑娘不會是嫌棄他年紀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