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為民的推斷雖然讓人驚駭，但眾人差不多都想到了。到時候只要她把這些盒子一扔，就算查起來，也找不到任何痕跡。
只是鐘素芬太想當然了，她的上一級已經被抓了，警方手裡有她進貨的記錄，並且銀行卡上陸陸續續有不明來源的進賬。這麼一合計，就能推測出她賣掉的産品數量了。
至於相差的十多盒，可能售賣的物件是直接給的現錢，這樣就不會在銀行卡上顯示。
“隊長，可是這很奇怪，想處理這些藥，不必吃到肚子裡吧？她真的不明白其中的危險性嗎？”一個小警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所謂是藥三分毒，即便長生藥號稱保健品，也不能這麼吃啊。
這東西畢竟是三無，別說一口氣吃這麼多，正常人就算買都不會去買。
方為民道：“她都做起代理商了，能不明白危險性？我看她就是捨不得這些藥，才一口氣吃掉的。”
“也許芬姐真的覺得這東西有效吧。”徐悠對內情瞭解也並不多，都是從劉叔那裡聽來的，是劉叔說芬姐覺得這藥有效，還覺得吃了之後變年輕了。
實際上，估計是心理作用。
方為民點了點頭，道：“收隊。把這些盒子都帶回去。”
十多分鐘時間，袁止奚兄妹把小吃店也收拾好了，於是三人再次去了醫院，還給胖老闆帶了午飯。胖老闆聽說芬姐可能一口氣吃了二十多盒藥時，又急又氣，一張臉都憋紅了。
“我早就跟她說這藥吃不得，這生意做不得，她偏偏不聽！悠悠你說，這世上哪有人能永葆青春？就算是延年益壽，也該去正規地方買保健品，還得經常鍛煉身體。我可聽說了，那些保健品都特別貴，哪裡是我們這樣的人吃得起的？”
徐悠心說還真有一個人永葆青春——祁霽。
不過人家吃的是真正的長生不死藥，而不是三無長生藥。
“劉叔你別急，芬姐雖然是代理人，但相信只要她主動配合，不會帶來太大的麻煩。現在關鍵問題還是看她什麼時候能好起來。”
遺憾的是，這次急診之後，醫院的表情更加嚴峻，說毒素已經開始往心肺處擴散，只怕時日無多了。
胖老闆當即就大哭起來，醫生也很無奈，因為到現在都還有至少兩種毒素找不到解藥。
“醫生，醫生你們一定要救救她……要救救她啊……”胖老闆聲淚俱下，一個大男人哭得涕淚肆流，連見慣了這種場面的醫生護士都不忍心繼續看下去。
“劉叔，相信醫生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你不要太急了，否則自己也急出毛病來，小豆丁怎麼辦啊？”徐悠和袁止奚一左一右將胖老闆扶住了，這個訊息別說是胖老闆，就是他們聽了都一陣陣發涼。
找不到解毒劑，等於宣佈了死刑。
而網路上關於長生藥的事情也傳得沸沸揚揚，熱心網友還貼出了不少圖片，大部分是長生藥的包裝，另有一部分是長生藥的老闆徐暢覺，以及生産長生藥的藥廠。
徐悠一看到徐暢覺就覺得眼熟，但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還有人扒出了徐暢覺的背景，她才知道這人老家居然和她外婆是同個地方。
“莫非，真是我們徐家人？”她微微蹙眉，徐家人做出這種事，可不光彩啊，她都覺得躁得慌。
而這個長生藥藥廠，與其說是藥廠，不如說是個偏僻的小作坊，有人拍了藥廠裡裡外外，眾人才知道這裡根本沒有正規器具，居然是用一口口大鍋把藥熬出來的，然後再製成顆粒。
工廠裡外堆放的東西很雜亂，在一處院角居然還堆著一地雞毛，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更驚悚的是，有張照片裡一地血，而且都發黑了，厚厚一層，也不知道宰殺了多少東西。
這些圖片時間不一，有幾個月前的，有這兩天的。徐悠瀏覽片刻，也沒看出什麼重要的東西，畢竟重點是長生藥的真正配方。知道了配方，說不定對解決那兩種毒素有幫助。至於印在盒子上的配方，肯定是假的，因為那上面的東西全都是很常見的補藥，絕對不含毒素。
“興許，我們應該親自去一趟工廠，也許能從這些雜物裡找出藥物配方。”袁止奚指著一處不起眼的地方說：“看這裡，至少混雜了三種藥材，但估計連拍照的人都不清楚這些是什麼藥材。”
“可是這裡現在已經被警方控制起來了，根本進不去。再說，芬姐這邊……”徐悠思忖片刻，想出了個主意，說：“不如兵分兩路，你們兩個去藥廠，我繼續留在這裡。”
這對兄妹武功很高，若是在晚上，應該能避開警方輕易摸進去。她則需要留下來，給劉叔送送飯，照看一下小豆丁。若是芬姐真的救不活了，她指不定還要幫忙操辦後事。
“行，那我們馬上出發。”袁止奚讓徐悠訂票，半個小時後就拉著袁止嫣出門了。袁止嫣第一回出去辦事，整個人都興奮莫名，看得徐悠哭笑不得。
倒是袁止奚，似乎比之前成熟了很多，徐悠已經很久沒看到他傲嬌的一面了。
不知不覺，她自己也成熟了一些，考慮的事情多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單純無憂了。
徐悠一日三餐地給劉叔送飯，劉叔十分感動，這次沒有看到袁止奚兄妹，還關切地問了一句，徐悠自然搪塞了過去。
讓他們煩悶的是，明明記者全都被擋在下面，卻還是時不時有芬姐的照片流出去，徐悠很懷疑是護士幹的。
臨近十二點，袁止奚忽然發來資訊，說已經到了藥廠附近，正準備行動。
“你們小心一點，就算什麼都查不到，也一定要保證安全。”
“放心放心，別把我們想的跟你一樣沒用。好了，不說了，我們進去了。”袁止奚掛了電話，似乎還能聽到徐悠磨牙的聲音。
他粲然一笑，最近好像有點愛逗徐悠了，他把這理解為徐悠心情不好，他哄她開心，是理所應當的做法。
“堂兄，你打算什麼時候表白啊？我都替你著急。”袁止嫣一句話卻讓袁止奚心頭一怔，雙頰也燒紅了。
“閉嘴，你個小屁孩懂什麼？趕緊進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