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快要碰到注射器的同時,又是一聲槍響,一直緊緊盯著琥珀的青金直接一槍打爆了那支注射器。原惜之朝著陸酒伸出手,一把將她拽進懷裡:“蠢貨,下次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知道嗎?”
原惜之的懷抱是溫暖的,帶著一股淡淡的不知名的香氣,如同某種灼熱的光源,瞬間驅散了清晨涼薄的寒意。陸酒雙手抵住原惜之的胸膛,拒絕他更加親暱的動作:“原先生,你先放開我,我還有問題要問他。”
“老闆,這應該是你第一百八十五次被陸小姐拒絕了。”不知何時景明也出現在了門外,正倚著門一臉淡定地看熱鬧。
瞧見這陣仗,琥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這是被他們聯手給擺了一道。於是他蒼白著臉,忍住腿上的劇痛艱難地站起來:“老闆,二哥,青金……你們早就懷疑我了?”
景明淡淡道:“不,事實上,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內鬼是你。”
“我……”琥珀苦笑一聲,“我有我的苦衷,但是……我從沒背叛過你們。”
“是嗎?”原惜之挑了挑眉,“當時我從可樂手裡把你撈出來,你是不是還在想,這個人怎麼這麼蠢,竟然冒險去救一條白眼狼?”
琥珀垂下頭,他緊緊皺著眉頭,左手扶著額頭:“老闆,我沒有,我真的……”
“你為什麼要殺黑曜?”一直觀察著琥珀的陸酒朝前走了兩步,開口道,“他是無辜的,不是嗎?”
“我也不想的。”琥珀胡亂地揮了揮手,他看向地面,似乎是在回憶,“我以為他不會回來的,我不是故意要殺他的,我不想被趕出去。”
被趕出去?這個說法令陸酒蹙眉,叛徒一旦被發現,後果難道只是被趕出去嗎?還有琥珀的神情,怎麼看起來這麼奇怪,滿頭的冷汗和愧疚的表情,不僅僅像是疼痛那麼簡單……
然而還沒等她爭取更多分析的時間,琥珀已經猛地抬起頭,他望向原惜之的目光絕望而慘烈:“老闆,對不起,對不起!”
話音未落,他便朝著青金猛地撲了過去,左手朝著青金的槍抓過去,似乎是要奪槍,青金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舉槍射擊——
砰地一聲,正中心髒。
琥珀倒下了,他渾身是血不停地抽搐著,臨終前的最後一眼投向了門口的方向。然而直到徹底停止呼吸,他的眼睛也沒有閉上,彷彿對這世間仍舊抱有留戀。
原惜之神情複雜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琥珀,都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他一時半會也無法接受內鬼竟然是他。陸酒皺著眉,蹲在琥珀的屍體旁不知道在想什麼。青金怔怔地盯著手中的槍,似乎沒反應過來,景明則大步走過來在琥珀的身上翻找起來。
結果當然是什麼也沒找到。
就這樣,關於琥珀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誰,隨著琥珀的死,徹底斷了線索。
景明和青金去處理屍體,順便搜查琥珀的房間,原惜之獨自站在走廊的盡頭,暗白色的燈光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陸酒看到這個場景,原本想離開的腳步不知道為什麼停了下來。
隔著一條走廊,陸酒靜靜地凝視著原惜之。
他有一張很俊美的臉,但他對這種俊美似乎並不在意,幸而陸酒也不是什麼外貌協會,不會被他英俊的外表迷惑。
真正令她覺得迷惑的,是原惜之此時的表情。
冷寂,落寞,以及一種令她彷彿置身雪地,眼前千裡冰封的孤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