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帶走了唐時的女朋友,單單這一件事,就足夠作為許多事的動機了。與其讓他相信是他們自己人殺了黑曜,他寧願去懷疑陸酒,這個在老闆心中地位越來越重要、對老闆的影響越來越大的女人。古往今來,不管是怎麼樣優秀的領導者,如果太過沉迷於兒女情長,最終的下場都不會太好。他的老闆是一匹賓士於曠野的狼,但陸酒顯然不是適合他的母狼。
老闆,我只希望這一回,你的女人真的是清白無辜的。
待到原惜之和陸酒結束談話走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之後了,丹泉早已帶著人將陸酒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瞧著眼前的一片狼藉,原惜之神情冷峻:“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景明靠著牆,長長的睫毛低垂,掩住眼底的情緒:“老闆,出了這種事,每個人的房間自然都是要搜一下的。”
“哦?”原惜之和景明相識多年,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思,此時冷笑一聲,“那怎麼偏偏就從她的房間開始搜起?”
“她是外人,先搜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丹泉斜斜睨了陸酒一眼,走到陸酒身旁,伸出手作勢要拎她的裙角,“這身上啊,我看最好也要搜一搜……”
“啪”地一聲,丹泉的手被原惜之一掌拍開,細白的手腕上紅了一片。丹泉氣急敗壞地大吼:“你幹什麼打我!”
“記性不好,就該打。”原惜之看也沒看她一眼,伸手攬住陸酒的肩頭,“她不是你能碰的。”
丹泉冷笑一聲:“是嗎?你小心點,你現在護著的,可不是什麼純良無害的小綿羊。”
陸酒聞言抬起頭,原惜之則皺眉道:“丹泉,你這話什麼意思?”
景明慢條斯理地拎起一隻布袋,走到原惜之面前:“老闆,剛剛檢修電路的人已經查過了,停電是因為陸小姐房裡的線路過載導致的跳閘。我們找了一圈,發現了跳閘的原因。”
布袋裡的東西被倒出來,是一隻濕漉漉的吹風機。
景明朝著陸酒微微一笑,但那笑意顯然並未到達眼底,甚至可以說有些冰冷:“陸小姐,請問你對此有什麼解釋嗎?”
陸酒淡淡道:“我當時在吹頭發,一時手滑,吹風機不小心掉進了浴缸裡,停電是不是因為這個我也不知道。”
“哦?”景明拿出一隻小小的銀色胸針,“陸小姐,這是我們在黑曜的手裡找到的,硃砂說這是你的東西,你看看是不是。”
陸酒瞥了一眼胸針:“我不記得了,是誰發現的?”
“不記得了?”景明又從一旁拿起一隻透明的塑封袋,“那麼,這個東西你見過嗎?”
陸酒琥珀色的瞳仁微微一動,那是她沖進下水道的發訊器碎片,他們居然連這個都找到了?心裡雖然震驚,但陸酒的表情仍然保持得很好:“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原惜之顯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他的神情嚴肅起來:“在哪裡找到的?”
“有人將這個發訊器踩碎,試圖從抽水馬桶沖走。不過很可惜我們這裡的下水系統有些特殊,不管是什麼細小的東西都是不會錯過的。”景明似乎預料到了陸酒的反應,於是他第三次拿起一件東西來。
那是一片小小的、看起來十分不起眼的磁碟。
“讓我猜一猜,陸小姐,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這個東西你也沒見過?”
聽到景明的話,陸酒心頭微微一緊,但隨即恢複坦然:“是,我沒見過。”
景明笑起來:“這片磁碟是在你的枕頭底下發現的,裡面是我們的機密資料,包括一些重要賬目和聯系人。”
原惜之看了陸酒一眼,握在她肩頭的手緩緩放下,他拿起磁碟,側過臉問她:“你跟我說實話,這東西到底是不是你的?你不要怕,只要你說實話,我不會怪你。”原惜之此時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似乎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流露出哪怕一點點的失落和質疑。
陸酒望進原惜之那雙如同墨海一般的眼中,緩慢而堅定地搖頭:“我說過了,沒見過就是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