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酒聞言掙紮起來,想擺脫原惜之的手,但他的手指如同鋼箍一般,箍得她動彈不得,甚至開始生疼:“原老闆,請你放開我。”原惜之這個人實在是叫人摸不透,剛剛她在監禁室裡待著,忽然就有人進來說她被保釋了,之後原惜之就一言不發地拽著她走了出來,無論她怎麼問就是不吱聲徑自往外走。如果不是她在路上看到翟羽戴著手銬被帶進審訊室,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嫌疑已經解除了,雖然知道原惜之用的法子必定不簡單,但她心中還是不安,畢竟她跟原惜之還是算不得太熟。
就在陸酒忐忑不安胡思亂想的時候,唐時趕到了。唐時的出現讓她倍感安心,頓時底氣也足了。然而原惜之的回答卻讓她驚愕地抬起了眼:“放開?不可能。”
聽到這明目張膽的挑釁,唐時挑了挑眉:“你什麼意思?”
原惜之鄙夷地瞧著唐時,黑眸中映著一道漆黑天幕中的閃電,流溢位灼人的銳利:“別用你這副死人臉對著我,真他媽惡心。”
沒等唐時開口,原惜之接著道:“就在五分鐘前,她——”他將陸酒的腕子拎起來晃了晃,“還一個人呆在那個什麼鬼監禁室裡,臉都凍白了,手也是冰涼的,一整天連口水也沒有喝,你瞧瞧她,可憐成什麼樣兒了?那時候你怎麼沒去告訴那些弱智警察,她是你女朋友?”
唐時周身寒意四散,一雙眸子幽若深潭:“原惜之,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殺你。”話音未落他已經拔出槍,直直地指著原惜之的腦袋。
“殺我也行,”原惜之似笑非笑地睨著他,又瞥了一眼陸酒,“只要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手上有證據卻不救她,我保證絕不反抗。”
陸酒怔住了。
唐時依舊面無表情,但握著槍的手指卻微微一顫。
陸酒望向原惜之:“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原惜之瞧了瞧唐時:“與其問我,不如問問你親愛的男朋友吧,問問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明明可以馬上還你清白,卻一直拖著。”
“我沒有拖著。”唐時閉了閉眼,原惜之說的話故意偷換概念,讓原本不想回答的他不得不出聲。
“那他說的是真的?”陸酒只覺得喉嚨幹澀得厲害,她的內心一如門外的天氣,風雨交加,“你早就有證據?”
“他們取了你的指紋制模,又讓別人偽裝成你,殺了人後將指紋印在兇器上。”頓了頓,唐時緩緩開口,他的語氣平靜無波,但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情緒到底如何,“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兇器上雖然有你的指紋,但是卻沒有你的dna。”一般會留下指紋的原因都是面板上多餘的油脂將指紋印到了物體表面,但如果兇器上竟然檢測不出任何屬於人體的成分,那指紋便可以說百分百是偽造的了。
這是可樂完美計劃中的一個漏洞,唐時在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這個漏洞,然而——
他不能說。
陸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她不懂,她實在不懂,唐時明明可以說出來,明明可以在她被當成疑兇的第一時間就還她清白,為什麼要犧牲她的自由和名譽,讓她在等待中一點點地失去希望?
“當然是因為他。”原惜之的語氣不無嘲諷,他朝著何志明努了努下巴,陸酒這才注意到雙手被拷住的何志明。
“何隊長。”陸酒早就知道何志明是內鬼,因此見到他這副模樣一點也不意外。
但陸酒不意外,何志明卻意外了。他敏銳地眯了眯眼:“你好像並不驚訝。”
陸酒冷笑:“你是內鬼這件事需要驚訝嗎?”因為這本來就是她告訴唐時的啊。
何志明來找她說話的時候,她曾無意間看了一眼天花板,在審訊室中是有攝像頭的,但當時何志明進來的時候監控攝像頭上的紅燈沒有亮,而在何志明離開後不久攝像頭又重新亮起紅燈,當時她已經被關了很久,因此值班的人只有何志明。也就是說何志明在進來之前關掉了監控,如果他不是心虛怕留下證據,他為什麼要關掉監控?
唐時在第一次與她對話時假意拍桌子,不著痕跡地將錄音筆塞給了她,而她在發現何志明的異常之後便錄下了他的聲音,以此來告訴唐時內鬼是誰。
但可笑的是,她已經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事情,卻仍舊改變不了什麼。
陸酒抬起眼凝視著唐時,頭一回,她用這樣陌生的眼神看著他,陌生到冷靜理智如唐時也有一瞬間的失神。
作者有話要說: 九妹生氣啦,糖先生這種自以為是的保護和犧牲,其實是忽略了女孩子敏感的內心,這種做法並不提倡。但不能否認糖先生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當然,論純爺們,還得是我們原老闆!
這兩天斷更是因為朋友給我寄了幾本書,其中有一本我特別喜歡。張定浩的《既見君子》。
因為寫的太棒了,所以斷更兩晚一口氣讀完了。喜歡古典文學的可以去看一看,真的很棒的一本筆記型別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