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裴驍終於出聲了,“這是好事,公公自便吧,本宮回府了。”
李元應聲下拜:“恭送殿下。”
裴驍翻身上馬,面色沉凝。
他知道,燕崇傷病未愈,就連晉職都被免了進宮謝恩,自然不可能自己去求什麼賜婚的聖詔,分明是自己求旨在先,他的父皇卻主動賜婚給燕崇了。
裴驍握著韁繩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低低道:“父皇,
我才是您的親生兒子呢…”他不明白,也不甘。
即便從世子成了太子,也還是處處掣肘,連自己喜歡的人都得不到。
...
沈元歌帶燕崇去了客房,道:“今晚先住在這兒吧,我讓人給你拿兩床新曬過的被子來。”
她說著要走,被燕崇拉住了手腕。
沈元歌轉身,他便靠了過來,把她圈進了懷裡:“不忙,先陪陪我。”
燕崇抬起手,貪婪地捧住她的臉,輕輕摩挲,掌心觸感細膩柔軟,已經許久許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窗下只點了一盞燈,光暈溫暖,沈元歌心跳的有些快,垂下了眼簾:“蕭廿。”
燕崇喜歡聽沈元歌這樣叫她,已經有很多人這麼叫,現在只有她一個了。
他唇角微折,手順著臉龐往下滑,抬起沈元歌的下巴,低頭吻她的嘴唇,細細品嘗,良久才放開,理了理她的鬢發:“去罷。”
...
臘八早已過了,往後便是除夕,正月還有元宵,禮部把日子定在了二月十五。
燕崇掰著手指算,他接到訊息就迷糊了,起初還以為是三個月,結果仔細一數,竟有點慌。
他去找楊苻茗:“老五,你可通藥理?”
楊苻茗在拿著一塊玉雕平安扣,聽見這話,推了推鼻樑上的琉璃鏡,往窗外看了一眼,道:“露露就在外頭曬藥呢,你去問她不就成了。”
燕崇緘默一瞬:“你且說你通不通。”
楊苻茗見他說的鄭重,也煞有其事道:“長淵中人都是懂醫理的,不過小師妹更爐火純青些——所以你最好再考慮考慮我讓你打太極的建議。”
燕崇不搭理他這茬,將手腕放在他面前:“那你幫我瞧瞧,我這副身子兩個月能不能好?”
楊苻茗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怎了,突然這樣急?”
燕崇額角青筋跳了兩跳,能不急麼,原本只打算著先把親事定下,待身子骨養好再成親,沒提防一道聖旨橫插進.來,他只剩兩個月就得入洞房了!
楊老五也不知是不是裝的,突然成了個不開竅的呆雁兒,愣是沒聽懂。
燕崇頭疼地揉額角:“我馬上成親了。”
楊老五平平板板地“哦”了一聲:“我知道啊,到時候多備些好酒,我和露露都要去蹭的。”
燕崇:“……”
一陣詭異的沉默過後,楊苻茗終於忍不住,手握成拳抵在嘴邊,噗嗤笑了出來。
燕崇臉黑了一大半。
楊苻茗輕咳兩聲,消停了下來,拍拍他的肩:“燕兄,這事…這事兒行不行你自己得知道的嘛。”
燕崇終於明白白露所說的楊老五欠打是何感覺了,比張楊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放在以前,他一手能丟三百個。
楊苻茗攝於他快要殺人的眼神,手指頭屈尊降貴地搭上他的脈,片刻,沉吟道:“依你現在的狀況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