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歌看了裴肅一眼,起身道:“元歌有點事情,失陪一下。”
裴肅看她神色也猜中了七.八分,臉上可親的笑裡又添了些許瞭然,非常大度的讓她自去。
沈元歌隨祝衣一塊出門,看見蕭廿已經到了房前的山溪邊,小黑不知怎麼也出現在了身後,緊緊跟著,蕭廿人高腿長,幾步便跨過水流,來到面前,手裡抓著一隻灰翅藍頸的信鴿,笑道:“這只是最受訓的,怎麼樣?”
沈元歌瞥了灰鴿一眼,目露嫌棄:“醜。”
灰鴿:“咕。”
蕭廿:“……”
沈元歌道:“你去換一隻,我才不收這麼醜的鳥帶的信。”
灰鴿撲稜著翅膀發出不平的悲鳴,蕭廿額角青筋跳了兩跳,攥住它兩只細爪:“上次你在霍山養傷,張楊就是用它給捎的信,沒兩天我就接到了。”
沈元歌不聽不信:“我不管。”她低頭問挨在兩人腳邊的黑豹,“小黑,它是不是醜?”
小黑喵了一聲,歪著腦袋蹭蹭她的腿,沈元歌一揚下巴:“你看。”
蕭廿笑了笑,心道莫不是還在生我不帶她隨軍的氣,口中道:“好好,要麼你對我一同去鴿房,挑個俊俏的?”
沈元歌哼哼:“不去,爬山多累啊,我可吃不了那苦頭。”
蕭廿壓住上揚的嘴角,抬手刮她的鼻尖:“我就喜歡你使小性子,特別可愛,再使一個。”
沈元歌氣的捶了他一拳。
蕭廿呼吸一緊,上前欲攬她的腰,被沈元歌旋身躲開了,揚手往山上一指:“去。”
蕭廿眉梢微挑,松開右手,那隻被嫌醜的灰鴿便撲稜稜飛走了:“等著啊。”
他用膝蓋碰了碰小黑:“走了兒子,再跑一趟。”
小黑甩甩耳朵,跟了上去。
成功把人打發走,沈元歌鬆了口氣,轉身準備回去,卻看見東邊崎嶇的小路上拐出來一個人。
她的腳步頓住:“燕將軍?”
燕啟的一隻傷臂還吊在胸前,走到她身旁,看了一眼即將消失在山口處的背影,目光沉重而複雜,轉向沈元歌時,竟莫名地又多了幾分同裴肅相似的慈愛,道:“元歌丫頭,我能問你幾句話嗎?”
沈元歌前世練出了一副察言觀色的好本事,訝異於自己如此受長輩待見,瞧著燕啟滄桑的眉目,鬼使神差的道了句好。
燕啟沒耽擱多長時間,很快兩人就去了待客的堂屋,燕啟向裴肅俯身,算是行禮,道:“末將奉命率軍抵達蜀中遲了,得知王爺帶陳將軍來甘寧,便追了過來,望王爺恕罪。”
裴肅已經知道了黔貴一戰發生的情況,當然不會怪罪,頷首道:“你還有傷,坐罷。”
他說著,想沈元歌使了個眼神,示意她稍等,轉頭去問燕啟黔貴之地的形勢,燕啟雖受了傷,說的話卻條分縷析,很快便將事情交代清楚,裴肅道:“如此,還需你率兵前去,安撫一下當地官員豪紳,盡快定下來。”
燕啟應是,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他道:“王爺,末將想同陳將軍說幾句話。”
裴肅的目光從兩人直接略過,也不知是想起了他和董翰青挑出來的事還是別的,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