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菱看了眼沈元歌篤定的神色,惑然道:“姑娘如何曉得?”
沈元歌挑挑眉毛:“你家姑娘我會觀天象,測風雲,瞧著吧。”她說著,還做了個老道般拈指的動作。
春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臨府西側的石頭巷子裡,一個少年揉著頭上還熱乎乎的包,眼淚汪汪:“少、少…不不不我錯了,你別生氣,我以後一定管住嘴,沒事兒不冒頭了。”
蕭廿瞥他一眼:“把你嘴上的油擦擦。”
“哦哦。”少年趕緊拽袖子擦嘴,又聽蕭廿冷冷道:“還真有土匪樣了,靠打家劫舍填肚子?”
少年被口水嗆著了,幸虧面板黧黑,看不出臉紅,道:“不是,二爺前幾天走了,天又刮風打雪的,我啃了好幾天的鹹菜幹饃饃,誰讓那老母雞一頭栽出來,那就是放到餓死鬼嘴邊的肉,哪能忍得住啊。”
他原本是出來找蕭廿的,沿著湖走了半圈,又冷又餓,正瞧見只母雞搖著肥碩的身子往這跑,心一癢就逮了來,開刀放血拔毛就地給烤了,還沒吃幾口,便讓出來找的大娘給逮了個正著,追著他又罵又打,還是蕭廿來湖畔赴約,瞧見這一幕,給人家賠了銀子,又教訓了他一頓才算完。
蕭廿道湖邊風大,把他拽到了這裡,這家夥心倒挺大,在路上就把烤雞吃光了,還臭不要臉地問蕭廿要不要,腦袋上就著了那麼一下。
...
“和蕭廿在一塊兒的那人怪怪的,”春菱邊帶路邊和沈元歌比劃,“這麼高,和蕭廿年齡差不多的模樣,穿著獸皮衣裳,面板黑黑的,說話調子很快,不是本地人。”
她頓了頓,又嘟噥道:“瞧著流裡流氣的。”
這個詞兒一出口,沈元歌更擔心了,流裡流氣?要是真找蕭廿的茬兒,可能真被打的找不著牙,這麼想著,已經到了巷口。
蕭廿對那少年道:“董叔怎麼自己離開,把你落這兒了?”
“好像是哪個王爺要入京了,二爺出去瞅瞅,讓我留在城裡望風。”
蕭廿唇邊揚起一抹弧度:“望風,監視我?”
少年差點沒跳起來:“不是!”
“諒你也不敢,”蕭廿笑了一聲,道,“你沒飯吃,前些天就該來找我。”
對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前幾天過去就過去了,可二爺到現在都沒回來,以後能找來找少爺麼?”
蕭廿眉目微沉:“我聽你一口一個少爺叫的挺順溜,要不要我給你捋捋舌頭?”
少年拍了下嘴,都是被董二爺帶的。
蕭廿從袖裡摸出兩塊碎銀子扔給他。
少年忙接住,咧嘴笑開了:“謝謝少爺!”
蕭廿眼風冷然一掃,待要抬手,少年慌忙拿手抱頭:“燕、燕三哥,那我叫你三哥行不行?反正你去了寨子裡,也就排在二爺下頭。”
蕭廿嘖了一聲:“成吧。”
沈元歌進來巷子,瞧見的就是這一幕。
少爺她聽見了,燕三哥也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