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宗帝背靠著山壁,陷入沉沉的思緒中。
這謀逆的不會是玉兒,也應該不是軒兒。老二和老六呢?
明宗帝又搖了搖頭,他們兩個應該不會。自己的兒子不可能完全不瞭解。
老二陰鷙又膽小,老六則是表面上玩鬧不羈實則在故意黑化自己。
但這兩個孩子還沒有能力掌控太多的勢力。更沒有能力能將人早早的安插在玉兒身邊,等著玉兒這邊一離開,那邊便對自己出手。
這個時機掌握的太精準了,所以不可能是他們。
這時明宗帝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這人是平日間自己幾乎會忽略的存在,這人便是——平西王陳賢書。
明宗帝的呼吸都有幾分急促起來。陳賢書,果然是他嗎?
那是西京的封疆之王。那是坐擁西部坐食漠北和、西涼和圖斑的三藩之王。
只因西京地處荒涼貧瘠,歷來並不被大陳的帝王君主放在眼裡。
可是西京的軍事並不弱,甚至還很強。
平西王一脈已經世襲了五代,這五代來早已經將西部和漠北全然攏入他的地盤。
這些事情明宗帝不是不知道,但是因為西部貧瘠,雖然地廣卻人煙稀少所以一直都沒有被自己重視過。
可是如果要起兵造反,平西王絕對有這個實力。
漠北和西涼都是彪悍民風,自老到幼,自男到女就沒有不懂策馬不懂殺敵人的。
所以在西京他們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就可以頂上一個成年男子了。
夜晚的風越吹越大。明宗帝的心越想越驚。他只覺得一身龍袍都被冷汗溼浸了。
他勉強壓制著自己的心境,他知道此時絕然不能亂。
平西王是西京藩王,沒有詔令是不能私自入關的,更別說是來中京城了。
如果這次是平西王所為,那麼便應該是自上次玉兒成親時起便已經著手策劃準備了。
因為只有像這樣皇家大婚的時候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帶人入關。
他只要在自己送賀禮的馬車內和車廂底下藏些人,那麼守關的王世明便可能會看走眼。
明宗帝忽然一下坐起身,或者說如今王世明其實已被平西王收買了。
這個認知和想法立刻被明宗帝確認了。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此時善寶面前站著的兩個人,正是平西王陳賢書和鎮國公王世明。
鬚髮皆白的鎮國公此時已經八十有三,卻是老當益壯,面色紅潤身材硬朗。
他身邊的平西王陳賢書還是那副驍勇善戰又忠心耿耿的模樣。
只是此時二人來到這裡再說明不過問題了。
善寶驚異的望著眼前的平西王和鎮國公。他不是小孩子更不是一般人,他是打小便跟著明宗帝的。
他的心思玲瓏不亞於明宗帝,常年的耳濡目染令他在看見這兩位全副武裝相攜而來時,便已經全然明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