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善火搖搖頭,展昭的脈象並不好,指尖脈搏緩慢而沉重,其中間或存有凝滯,但這和白玉堂急促輕浮的脈象完全不同。
“王爺莫慌,情況沒那麼糟糕。”他的臉上也顯現出一絲疑『惑』,“清風再去煎一份『藥』來,記得多加三錢磁石琥珀。展兄弟,今晚先委屈你了。”
“是我讓大家擔心了。”展昭幫歐陽春給白玉堂也帶上鎖鏈,“這裡有我,只是……恐怕還要麻煩歐陽大哥在帳外值守了。”他垂下頭,不敢去看趙珏通紅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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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歐陽春拍拍兄弟的肩膀,“我不會留手的。”
展昭展顏一笑:“多謝老哥哥。”
湯『藥』很快便送來了,展昭給白玉堂喂完『藥』,一口乾掉了自己那碗,他腕間的鎖鏈叮噹作響,激得趙珏的臉『色』更差了。
帳中眾人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唯有趙珏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展昭替白玉堂掖了掖被角,掀起眼皮悄悄看了趙珏一眼,見他雙目通紅、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勸道:“父親,您也該歇息了。”
趙珏垂著眼,聲音有些沙啞:“你覺得老夫是一個怎樣的人?”
“這……”展昭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您英勇無敵,謀略無雙,是我大宋的守護神。”
“展昭,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些。”
“是,我明白。”展昭緩步走到趙珏旁邊跪了下來,“您是展昭的父親。”
“是啊!你還知道我是你爹!”一直以來積壓在趙珏心頭的惶恐與焦躁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出來,“我是你親爹啊!你在以身涉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我找了你二十年啊!自從你娘死後,我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以前沒找到你,趙珏就只是這大宋王朝的一把刀,再厲害也不算活著。後來找到了你,我才重新找回人的感覺。展昭,你好狠的心啊……”
“父親!別說了……是展昭不孝……”展昭終於忍不住膝行上前,摟住了父親的腿,哭了出來,“父親!孩兒對不住你,是孩兒不孝……”
淚水從眼角溢位,沿著臉頰滑落,趙珏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住自己哽咽的聲音:“那個父親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受傷無動於衷?!我們相認之後,你身上的傷就沒好全乎過。每看你受一次傷,我也像是死了一回,展昭你怎麼能這麼殘忍?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強悍啊!”
展昭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埋頭哭泣。
這是他的罪,他無法彌補的罪過。他一直都知道,不能輕易受傷,因為只要他受了傷,包大人和公孫先生會傷心,開封府的兄弟們會難過,白玉堂會傷心。這次白玉堂傷重昏『迷』,開封府一個人都不在,所以他才會疏忽大意。他忘記了,這裡還有他久別重逢的父親,他的父親付出了這麼多,又失去了這麼多,他怎能還讓他傷心難過?
趙珏默默地流了一會兒淚,終是不忍地轉過臉,扶起跪在地上的兒子:“昭兒,我只有你了。”不要離開我,我不能再失去了!
“爹!”展昭投入趙珏懷中,盡力摟住垂垂老矣的父親,“孩兒知錯了。”
帳外,歐陽春悄悄放下簾幕,避開了些——看趙老爺子這樣,大約打算親自看護兒子了,他還是不打擾這兩人了吧。
“殷兄弟,方才我見你神『色』有異,可是展兄弟他們有什麼問題?”歐陽春攔住了在帳外徘徊的殷善火。
殷善火皺眉說道:“我也說不清楚。按照之前描述的狀況,那營地中的傀儡中的應該是屍毒。正常人一旦被感染者咬傷抓傷,就一定會染上這種毒。但奇怪的是,白玉堂身上只有刀劍劃傷的痕跡,卻顯現出感染了屍毒的狀況。展昭被他咬傷本應染上屍毒,可他的脈象和之前受傷時差不多。真是奇怪之極。”
“這樣啊……”歐陽春思索片刻,問道,“聽聞令師也在城中,想必也會有所擔憂,何不請他出手,或許會有轉機。”
“不是我不想請師父他來啊。”殷善火苦笑道,“出來前他剛喝了『藥』睡下,那『藥』有極重的安神成分,『藥』效不退是絕對醒不了的。唉,若是展弟有個三長兩短,師父定要逐我出門牆了。”
“既然如此,”歐陽春嘆了一口氣,抱著胳膊靠在廊柱上,“我們只有期待展兄弟他們,吉人自有天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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