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回到汴梁還是一件很令人開心的事情。
趙珏坐在南清宮的花廳裡細品香茗,假裝沒有看到八王爺抑鬱的目光。
“你不是說不會回來了嗎?”八賢王終於忍不住開口,握著茶盅的手上突出幾條青筋,“現在這又算什麼?”
“八哥你的話聽著真讓人傷心啊。”趙珏故作姿態的搖頭嘆氣,“我是悄悄回來的,沒幾個人知道。你若不吱聲,皇宮大內裡得不到訊息。放心,我又不會跟你搶什麼……”這老頭與其在這裡吃他的醋,不如想想辦法緩和一下父子關係。
回想剛才在開封府看到的一幕,趙珏好生羨慕。那一家子人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相處得那麼的融洽,那溫馨的氣氛燻得他鼻子都有些發酸了。再看看他這邊,南清宮永遠都這麼的“清冷”,另一個地方就更不用提了,人再多也沒有那種家的感覺。
八賢王敏銳的察覺,趙珏這次回來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雖然他還是一樣的不苟言笑、冷言冷語,可身上那股子孤寒凌冽的殺伐之氣沖淡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海納百川的包容。
“你……好像變了很多……”八賢王心頭一鬆,手中的力道也輕了些,他端起茶盅呷了一口,“是因為找到兒子了?”
“你的訊息錯了。”趙珏搖了搖頭,神『色』有些一黯。
八賢王驚疑的問道:“怎麼會?那白玉堂難道不是……”
“你果然認為白玉堂是寶兒!”趙珏眉頭一皺,眼中寒氣大盛,“所以才會讓展昭去闖沖霄樓是不是?!”
八賢王手中一頓,將茶盅放到桌子上,輕聲說道:“我只是讓人給白玉堂下了昏睡的『藥』物,沒想過展昭會去沖霄樓。你也知道,那個封印的堅持不了多久了……”當時,陷空島五義已經暗中請了好些個武林好手前來幫忙,他們的選擇已經很多了。沖霄樓裡必須死一個高手,他原本只是想攔住有可能是皇家血統的白玉堂,隨便哪個綠林好手進去都可以達成目的。可讓他沒想到的,闖樓的人居然是展昭……
且不說展昭是朝廷命官,深得趙禎喜愛,便是他自己也對那個溫和清雋的人頗有好感,他怎麼可能去害展昭呢?
“可是展昭還是去了,你和他相處的時間比我更長,應該更瞭解他的品行才是。”趙珏抱著胳膊橫了他一眼,那個人怎麼可能坐視別人冒險。
“幸好展昭沒出什麼事。”八賢王挑眉,看來他向來冷若冰霜的弟弟也被某人給收服了,“我現在更擔心的是‘金之卷’的封印,那東西八成是落到李元昊手裡了。”
趙珏嘆了一口氣,沉思了一會兒,淡淡開口:“我只怕是更加糟糕的結果。”看到八賢王疑『惑』的目光,他扯了扯嘴角,有些高深莫測,“不過,若真的是這個結果,我真的要謝天謝地了。”
他的感覺一向很可靠,現在所缺的就是事實證明了。趙奇啊,趙珏轉過頭看向窗外,你可不能讓本王失望啊……
開封府中,公孫策看到展昭的臉『色』心中早就憋著火,讀完了殷善火的信,更是火冒三丈。他也顧不得襄陽王尚未離開,便冷著臉將展昭揪到房內,好一通金針伺候。
白玉堂實在忍不住偷偷溜到視窗,聽著房裡展昭細微的□□,心如刀割。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公孫策提著『藥』箱出來,輕輕踢了蹲在牆根的白玉堂一腳,往房裡面邊努了努嘴:“他睡著了,剩下的交給你了。”看這人的樣子他也知道,尚風悅怕是已經跟白玉堂交底了,也好,省得自己兩面為難。
辦完這一切之後,公孫策又回到前院的書房中,襄陽王和北俠歐陽春都已經離開了,只剩下包拯一個人坐在桌前寫寫畫畫。
“大人。”公孫策見將『藥』箱放到一邊桌子上,“展護衛沒事了,請大人放心。”
“沒事就好,有勞公孫先生了。”包拯閉著眼睛點點頭,擱下筆走出桌案,“對了,你怎麼看歐陽義士所說的事情。”
公孫策走上前幫包拯倒茶,眼中有些憂『色』:“雖然歐陽義士說那千面狐不是『奸』險狡猾之輩,學生還是不能放心公主跟他離開。”春妮這孩子也真是的,脫險了至少應該回汴梁一趟吧。他尚且不免擔心,更何況展昭這個最關心她的人。
包拯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也許公主有她的考量吧。歐陽義士不也說不會出事嗎?只不過,現在兩位公主都不回京師,官家那裡怕是不好交代。”其實更不好交代的是太后那裡吧,一想到李太后憔悴的面容,包拯就覺得頭疼。
“離開皇宮也是件好事,有什麼不好說的。”公孫策冷哼一聲,“翎公主那邊有襄陽王頂著,春妮公主這邊不也有八王爺嗎?”這麼“好”的事情兩位王爺又“出力”不少,自然不能由開封府獨自承擔。不過,還真沒想到,八王爺居然也有讓公主離開的打算。
當影廿七潛入送親隊伍之中的時候,李元昊居然還不在軍中,沒人敢認為那個野狼般的男人已經被八王爺的人擊殺了,只覺得他又在進行著什麼陰謀。那人不在軍中也好,宋國這邊行事也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