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雷雨之後,汴梁又下了幾場細雨,好在兩人上路之時,天空已經放晴,倒讓公孫策省了不少心。出得東水門已至城郊,人煙便漸漸稀起來。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明媚的春光之下,目光所及皆是桃紅柳綠,蝶飛鶯啼。
其實,如果沒有公主被劫這件事情,踏青出遊還是很不錯的。
白玉堂閒閒的騎在馬上,看著前方不遠處黑『色』的駿馬之上的湛藍身影,眼中的柔情漾出了春水。那個人腰桿挺得筆直,無論什麼時候都顯得那麼幹淨透徹。自己正是被這樣一份純粹深深吸引。
此去江寧,正好可以順路回陷空島一趟,找大搜給展昭看看。公孫先生總是遮遮掩掩的,讓人『摸』不清那人的身體狀況。只是,他白玉堂又不是瞎子,怎會看不出展昭有事瞞著他。
如果是大嫂,應該會跟自己說實話吧,大嫂一向最理解他了。
說起來,也多虧了大嫂,否則嫂嫂指不定給他定下一門麻煩的親事,那樣豈不糟糕。
唉,不知道大嫂有沒有提過他和展昭的事情,若是嫂嫂見了貓兒,會有什麼反應呢?白玉堂信馬由韁的胡思『亂』想,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沉浸到帶媳『婦』回家見家長的假想之中。
“玉堂,你在想什麼呢?”走在前面的展昭見本該跟上來的人依舊落得遠遠的,還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一拉馬韁折了回來。
“呃,沒什麼……”白玉堂甩了甩腦袋,挺直了身子,“貓兒你又跑回來幹什麼?”
展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也放鬆了韁繩,同那人一起慢慢的走。
“你……該不會是,昨晚沒睡好吧?”展昭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這樣一個原因。翎翎之事已經有了眉目,春妮那邊也收到歐陽老哥哥的答覆了,就連芸生禮部試也拜託了公孫先生照料。除此之外,應該沒有能讓白玉堂這般走神的事情了。
“我睡得很好。”白玉堂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貓兒你別『亂』『操』心,多顧惜一下自個兒吧~”
“還不是見五爺你神遊得都要摔下馬了,不然誰理會你。”展昭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然後又側過頭小聲道,“那個……有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嗎?多個人參詳一下也好啊。你我一體,我擔心你不就是顧惜自個兒麼……”
“原來如此,擔心我就是顧惜自個兒……”白玉堂動了動耳朵,雙目炯炯有神,“貓兒,再說一遍~”
見他莫名其妙的湊了過來,展昭撇過臉抿了抿唇,吐出兩個字:“幼稚。”便加快了前進的速度,不再理會那人。
“嗨,貓兒,你就再多說一次嘛~”白玉堂策馬追了上來,笑眯眯的跟在展昭身邊。
“白玉堂,有時候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跟芸生到底誰是叔叔,誰是侄兒?”展昭瞥了他一眼,唇角含笑,“芸生看上去比你穩重多了。”
“切,那小子年紀輕輕便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有什麼好。”白玉堂不以為然的搖搖頭,“五爺我向來自由自在……”
“是,展某知道,白五爺你是‘傲笑江湖風流天下我一人’嘛。”展昭笑著揶揄道。
白玉堂眉眼彎彎,回了一句:“那展大人你就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了。”
兩人相視而笑,展昭擺擺手道:“得了,還是別說了,展某牙酸得很。”
“貓兒,你這是當之無愧,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白玉堂又捱過去幾分,只是雙馬並行總有些間隔,再怎麼靠攏也不比平日可以藉機偷香。他不由得懊悔起來,若是聽從公孫先生讓他們駕車趕路的建議該多好啊。
“好了不說笑了,”展昭不動聲『色』的離那人遠了點,緩緩道,“你想的是白家的事情吧?”白玉堂暗道,這貓兒不會這麼精明吧,連爺想什麼都知道……
展昭見他不答話,接著說道:“出來前,芸生他……都告訴我了。”
白玉堂一個激靈,什麼?!那臭小子都跟貓兒說了?!這怎麼行!他急急開口說道:“那個,貓兒,其實是我嫂嫂她……”
“做生意本來就是各憑本事。你堂兄丟了鋪面,也只能說明他不適合這一行。”
展昭自顧自的說道,“哪怕你堂叔和名門貴族聯姻,也不可藉機胡作非為,為難與你。玉堂,我相信你的本事。”
白玉堂愣住了,原來芸生說的是這個……
好吧,雖然他從沒把白家旁系那些人的挑釁放在心上,實在過分了,他自有收拾的方法。不過,既然此事能讓貓兒替他打抱不平,就隨他們去吧。當下,他便順著展昭的話點點頭道:“我明白,貓兒你放心吧。”
“既然如此,咱們還是加緊趕路,爭取早日找到翎翎。只不過,你要記得,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展昭爽朗一笑,一鞭子抽在馬『臀』上,人已經去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