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我們贏了,這可真是個好兆頭!”東邊御廊二樓的觀禮臺上,春妮半倚在欄杆上,看到對面陣營中沒藏烏山失了手,被李元昊旁邊那個高個子的夏國貴族狠狠教訓了一通。
“嗯。”邵安點點頭,飲了一口茶水,將桌上的點心碟子往右邊推了推,“你不是最喜歡香糖果子嗎?廚房裡老張特意做的,嚐嚐看。”他右邊坐的是這些天一直“『騷』擾”他的“白羽棠”公子。
趙翎今天卻沒做男子打扮,穿了一身鵝黃『色』的長裙。她神『色』怏怏的揀了一枚果子,捏在手中不說話,只時不時往宣德樓那邊瞟一眼。
“賢弟今日事怎麼了,昨日你不是很期待今天的比試嗎,怎麼現在沒精打采的?”邵安『摸』了『摸』她面前的茶杯,發現茶已經涼了,便讓跟來的小廝換了一杯。這觀禮臺的雅座千金難求,對他來說卻不是什麼難事。雅座貴在清淨,小廝茶點都可以帶來,省的跟別人擠來擠去的。本以為能讓這人開心,現在卻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她的臉『色』這般難看。
“邵大哥,她沒事的。”春妮聞聲轉過身來,“翎翎穿了女裝,你再叫她賢弟不是有些奇怪?”遇到了拿自己當彩頭的比試,誰會開心呢?
“哦,是啊。”邵安啞然失笑,低頭湊過去問道,“那翎翎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說說嗎?”
“沒什麼。”趙翎別開臉,“我只是有些擔心白大哥他們罷了。”
“白兄身手不凡,想來有幾分把握。”邵安接了小廝手中新泡的茶,放在趙翎跟前。
他正說著,第二場比試已經開始了。
這一場,對戰的是夏國的野利力清源和影三。
野利清源也是夏國的貴族,更確切的說,他出自李元昊的母族。野利清源約莫三十開外,高擴挺拔,且十分瘦削,他面容輪廓深邃,一雙鷹目炯炯有神。他站在臺上薄薄的雙唇緊閉,手中執著一條烏黑的鑌鐵狼牙棒。
野利清源是夏國有名的高手,也是一品堂裡訓練殺手的教頭,一條狼牙棒使得一品堂上下服服帖帖。而且,他有膽略善謀劃,遠不是方才一味蠻勇的沒藏烏山可比。棒上狼牙閃爍著噬人的烏光,好像要將眼前的對手撕成碎片一般。
二人對持片刻,見對手紋絲不動,影三牙關一咬,只得揮劍上前。
“怎麼夏國的人都喜歡用這種兵器?”觀禮臺裡的趙翎似乎心情好了一些,好奇地問道,“我看到展大哥白大哥他們用的都是長劍,就連徐三哥用的錘子也沒他麼那麼大?”
“可能是武功路數不一樣吧。狼牙棒是江湖中少見的兵器,他手上這隻重量怕是不下百斤,夏國人的腕力真是驚人。”春妮託著下巴,要知道她跟師兄都是用長劍的。
邵安沒說話,只是握著茶杯看著臺上纏鬥的二人,只見野利清源重手之下,影三頻頻閃躲,他不由得眉頭微蹙,心中暗歎:這一戰怕是無法取勝了……
眼下,影三已被『逼』到擂臺邊沿,他雙肩一晃,足下一點,試圖越過野利清源頭頂。
野利清源哪裡讓他如願,一瞬間,狼牙棒已夾帶著虎嘯般的風聲橫掃而來,直擊影三雙踝。影三長劍回擊,點在狼牙棒上,要知道劍輕棒沉,兩者相擊,長劍必折。
“不好,”展昭道,“兩人實力相差太遠,影三此般強撐,必受重傷。”
果然,影三虎口長裂,手中長劍也斷做三節。他看也不看手中傷口,擺開架勢,打算赤手空拳再戰。
兩人又戰了十來招,野利清源嘴角掛起一絲輕蔑的笑容,狼牙棒掃將過來,勢至半途,徒然由橫轉直,突襲影三肋下……
沒有人經得起這一棒的威力。
影三被打飛老遠,單膝跪地,一手緊捂著肋下受傷的地方,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指縫間也淅瀝瀝的滲出了鮮血。野利清源大步上前,還待給對手最後一擊。
“阿彌陀佛,”枯木大師閃身攔在他身前,“施主既已取勝何必徒造殺孽呢。”
野利清源冷冷的看了大師一眼,收了狼牙棒轉身下臺。東邊青帳這邊,早有人趕上來將影三扶下來,送入帳中療傷。
枯木大師宣佈道:“第二場,夏國野利清源獲勝。”
宋國帳內,眾人將影三圍作一團。
影三上在肋下不能躺,值得半靠在椅子上。他面『色』蒼白,額上滿是冷汗,雙目微合,嘴角止不住的鮮血看得人心驚膽戰。影十五平日裡跟他最要好,這會兒蹲在一邊牢牢的抓住他的手,指關節都發白了。
“兄弟,”他抖著雙唇說道,“撐著點,你會沒事的。”
外面第三輪比試即將開始,夏國武士已經站在臺上了,此戰夏國派出的人叫李子明,此人本是從大宋逃離的惡徒,不但功夫出眾,而且詭計多端。影一皺了眉頭,一撩袍子就要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