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什麼,是很合理的做法,但重點在後頭,當他們以魚鱗陣沖鋒的時候,每一個小隊的“小魚鱗”,混編的殘兵就一定在中間,如果是邊緣的部隊,殘兵就會在內側——是的,這些出自岳家的精銳,在幫助同僚習慣熟識他們的節奏和風格,讓他們迅速融入隊伍,甚至進步到他們的水平。
這不是陳暮雲的統軍本領出眾,而是岳家的訓練有方,是這些士兵的素質自覺之高,達到了驚人的水平。
會在和夏軍的初次交鋒下全面落於下風,陳暮雲自覺要負全責,因為他沒能把這支強軍的本領發揮出一半!
“可惡!”
陳暮雲怒吼一聲,一瞬在面前的棋盤上落子十數顆,把滿腔的自責化為了悲憤,然後宣洩到了敵人身上。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努力在士兵眼中也是另一番景象。
這個軍主不可能是那種帶頭沖鋒的猛將,也還沒有足夠能力指揮眾人,但他在竭盡全力做自己能做的事——為他們減少傷害。
誠然,他們是精銳,但不是無敵的軍隊。
就算是嶽江紅或者宗霖在此,也不可能讓他們零傷亡,只不過如果是這兩人,他們大概已經殺到了敵人的中軍了,而敵人也由於被殺怕,反過來導致了傷亡減少。
遺憾的是,他們如今的主將是陳暮雲,但幸運的也是這個。
一度殺死幾乎一支小隊的拉鈎,不知何時,在不斷地落空,偶爾命中,也只有一兩名兄弟飲恨,到最後,那長鈎再也傷害不了他們,他們也從一開始要散開躲避,到隨時警惕,到巍然不動,只需把精力集中在撲過來的蜘蛛人和食屍鬼身上。
現在的他們,攻擊力不足,當然不足以殺怕敵人,但這些不死怪物會不會害怕也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至少他們前僕後繼沖來,看不到盡頭。
然而,他們沒有怕,也沒有疲倦,逐漸地還變得不需要分神去規避,他們的損耗,還有那毫無顧慮的安心感,讓他們夢回了昔日被嶽江紅和宗霖率領的時代。
抬起頭,發現沖在最前的是牛臯……說實話,他們敬重這位大將,可是牛臯僅是一員猛將,還沒有足夠能耐趕上嶽江紅的水平。
起到關鍵作用的是中央的那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青年,是他的努力,讓他們有那麼一丁點追上了往昔。
“還差得遠!”一名老將打斷周圍的人的懷念之情,“我們還沒斬下敵將的首領,還沒獲得勝利!”
努力的最好回報是什麼?
當然就是成功!
“這……”
感受到體內湧出的力量,陳暮雲微微一愣。
心蘭當然不在這裡,事實上他的魔力也快到極限了,在這樣激烈運動戰之中,他大概只能發揮出宗師級技巧下的水準,恢複力大打折扣,這和他不夠冷靜和運用能力還不夠完善有關,但就在他沒有進步的時刻,一股陌生的力量卻湧了上來。
軍隊能夠共享主將的特技,從而以整支軍隊的形式施展出來,這何嘗不是代表著軍隊把力量交給了主將來分配。
陳暮雲是沒有特技的主將,他也沒有足夠的威信讓部下們把魔力交給自己——這是直到不久前的狀況。
他沒想過自己的努力竟然打動了部下們,盡管不是百分百的託付給他,但他確切感受到了兵將們的力量,以及信任。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這是心蘭在歷經一系列事件後得到的新的歌頌詩句。
但很抱歉,他陳暮雲沒有本事得到君主的青睞,也沒辦法得到世人的贊美,然而像他這樣默默無聞的人,終究還是得到了一部分人的信賴。
如此,為他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又何妨!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