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樣太危險了!”
燕雅和陳暮雲難得異口同聲。
心蘭分出的七個真身都有一定獨立性,哪怕是單獨進入聖者之路或是去遙遠的西方,都能做到自給自足,唯一缺憾就是無法連線到其他個體。所以說這個心蘭此次一去,就算成功也得花費一番功夫才回來。
而且有了“就算”這個詞,也就意味著旅途危險無比。心蘭固然是經驗者,可她已經不是戰力出眾的劍聖,在沒真正成就聖女之前,遇到真正強大的魔法師,過療的手段根本不起作用,兩人又怎麼可能放任她再次涉險。
“即使我不在了,真正的我依舊存在,當然也有把我這個真身恢複的可能……但那都不是重點。”看到兩人還想反駁,心蘭斬釘截鐵道,“我出於私情放走了三名罪犯,如果我就這麼回去什麼都不做,恐怕會被天下人恥笑。”
恥笑聲兩人當即就聽到了,不過是心蘭的自嘲,她當然也不是在意天下人恥笑的人,因為她現在已經決定在別人恥笑前行動,在要求別人前嚴於律己。
“再者,我始終不想放下用外交的手段去解決問題。”
這個心蘭是衷心相信大部分人都希望和平的,就算是隻會在網上叫囂敢越過邊境就把敵人打回去的鍵盤俠,也必定是在內心中想著和平最好,再次點就是想著死軍人不死自己,或是死別人不死自己……就算是擁有這種無恥想法的人,心蘭也想為他們帶來和平。
民眾的無知是一種錯誤,但不是罪過,這源於精神文明和構建和教育的不足,是可以慢慢改變的情況,而在民眾迷茫不知如何是正確的時候,朝廷就應該挺身而出,以身作則,帶領他們走向正確的道路。
我意已決——心蘭就差臉上沒寫著這幾個詞了。被她的行動力和魄力所懾,兩人最終沒能開口留下她。燕雅想要跟去的提議也被立刻否定了,因為心蘭看出了她其實內心更想留在大宋,而且——
“比起保護我,大宋更需要你。”
至於陳暮雲,在想了許久只能擠出“保重”這樣貧瘠的詞彙,倒是心蘭不忘對他噓寒問暖一頓,還給了陳暮雲一個祝福手刀。
只是這一系列關切的表現,也終於讓陳暮雲清醒了一些,重新燃起了不甘的心情。
是的,不甘,不甘於自己依然處於被擔心的境地。
“我能為她做什麼?”
很可惜,陳暮雲找不到答案,舍而求次,他選擇了順著心蘭的方向去思考。
“人們真的渴望和平嗎?”
聽到陳暮雲的發問,心蘭決定認真回答。
“是的,我確信這一點,只是形勢不允許大家選擇和平罷了,而我堅持外交的原因,就是能用‘和平’的手段來改變形勢。”
合縱連橫,拉攏敵國的敵國為朋友,用利益來打動中立國,透過貿易協定來使得敵人無法輕易對自己動手,聯合周邊國家對國境線漫長不敢輕易動手的國家發難,或者自己不動手讓同盟國代為動手,給予敵國心理壓力……這一些本來就不是多光彩的行為,而要達成目的,有時候還需要更多骯髒的手段,以至於心蘭在提及“和平”一詞時特意改變了語氣。
但陳暮雲不相信心蘭會做殺人放火那種觸及底線的行為,至於欺詐威逼……心蘭早已做好被人記恨的準備了。
只要能達到“和平”這一終極目標就好。
“其實,古蒙那邊也有人這麼想的吧?”
“肯定有,可惜那星辰的力量限制住了人們的自主性,更不要說他們先天忠誠古蒙,忠誠於自己的國家……要改變他們的觀念,少說也要一兩年,但那時候就太晚了。”
“你的意思是,那些限制還是有辦法解決的?”陳暮雲有些驚訝。
“嗯,那股力量,在離開古蒙的領土之後就開始變弱了,只是一直以來都是少部分人進入大宋才無法輕易察覺,等正式開戰之後,那些封鎖就會一點點被打破,可是……”
心蘭沒說下去,但陳暮雲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每個大宋人都清楚,因為大宋根本抵擋不住,在失去了大片土地後,勝利者根本就不會坐下來和他們談判。
而對國家的忠誠問題……這裡的主要問題是他們對古蒙各國的情報不夠瞭解,若是能知道對方底細,未嘗不能利用古蒙各屬國之間的不和製造良機,就算不以外交為前提,瞭解敵人才能讓自己更容易戰勝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