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開封城後,劉天感嘆。哪怕北平也比不得開封繁華,長安和這裡相比就是鄉村。
“開封和建業,是大宋最繁華的城市。”心蘭答道。
“建業我能理解,開封是什麼回事?”劉天有些驚訝。
北唐最初立都於許昌,後遷都於邯鄲北平洛陽等地……但從未在陳留建都,是嶽江紅對陳留情有獨鐘,才把王府建在陳留城,並且改名開封。
之後古蒙自河套入侵,北方大部分地區淪陷,其最遠打到了襄月,河洛自然不可能沒事。但這才多少年,開封居然能和沒受戰火影響的建業相比了?
燕雅輕聲一笑,露出似在看文盲的得意神情。
“因為太子殿下在晉陽死守,拖住了古蒙前進的步伐,使得河洛省的民眾有足夠時間撤離。戰爭結束後,他們回到故居,在岳家的勵精圖治下,經濟迅速複蘇,開封隨之成為僅次於建業的繁華都市。”心蘭用教科書的解釋來回答。
劉天笑了。
“你成績不好是因為死記硬背吧?就算你心向皇太孫一派,也不要這樣洗地啊,誰不知道太子的死守是古蒙入侵時期最愚蠢的事?”
古蒙入侵時諸多屠殺,主要是被死守晉陽的太子給激怒了,最終晉陽被焚城,山西一省生靈塗炭,古蒙分兵兩路後,更是把災難帶到河北和河洛——磚家們是這麼說的。
真實情況是,當時陳兵在北平的司馬世民,第一時間組織人民從海上撤離,自己則帶兵退守山東徐州一線,開始遊走反擊,接濟難民,博取名聲。至於太子的求援,他一概不理,哪怕合肥襄月最危機之際,也不見他有所動作。
偏偏古蒙一路南下,志在從襄月突破長江,等劍聖斬殺鐵木真,司馬世民迅速聯合大宋北上的軍隊,擊敗古蒙後方的拖雷,光複大片山河,奪盡功與名……若非司馬棣遷都北平,恐怕他如今就是第九王,稱霸河北。
既然如此,劉天為何要說反話?這當然是為了看心蘭的傾向,儲君之爭,是大宋目前最熱門的話題。
“不,太子是對的,二皇子也沒錯,我們打不過古蒙,只能走這兩條路。”心蘭還是老樣子兩頭說好話。
“我倒不覺得,如果大宋夠強,兩條路都不用走,若不是他們疏於防範,也不會在河套省一下子就被擊潰,那個太子與其說是死守,不如說是以死謝罪。”
“你前面說得沒錯。”心蘭給了他一個手刀,“但不準說死人的壞話,在我看來,錯的只有一個人。”
“哦?你倒是說說……”
說道一半劉天便閉口不言,心蘭的答案顯而易見——
“如果謝浩俊不進聖者之路,或者他在裡面沒花那麼多時間,才不會有之後的事。”
“姐姐大人……我不能認同這話。”燕雅少有的忤逆心蘭,“守衛國家人人有責,我們不能光依靠劍聖大人,還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
“他最強大,就應該負最大的責任,難道不是嗎?”心蘭反問,言辭少有的冰冷尖銳。
“皇帝才是大宋的主人,當時僅是普通將軍的劍聖大人,已經做得夠好了!”
“沒能取得和實力相符的地位,是謝浩俊的失敗,更別說他有能力成為劍聖,卻只會殺戮,連拯救一個人都做不到,連帶著人民一起變強都做不到。”心蘭痛心疾首。
“劍聖大人作為劍士已經做到了最好,他不是治療師,不能要求他去救人,而且他用劍斬殺敵人,也是在拯救民眾!”燕雅以為心蘭在意劍聖殺死四十萬人的事。
“如果他足夠強大,如果他令大宋足夠強大,敵人連入侵的機會都沒有。”
“好了好了,兩姊妹都別吵了。”劉天連忙做和事佬,心蘭亂說話無所謂,就怕把他也給暴露……不過一想到居然能扮演心蘭平時的角色,劉天不由沾沾自喜,心道自己總算熬出頭了,快樂的日子即將到來。
“不是吵架,是討論。”心蘭認真道,“小雅並沒說錯。”
“沒錯,我怎麼會和姐姐大人吵架。”燕雅白了劉天一眼,“姐姐大人只是片面了點,但沒說錯。”
“我真是照了溝渠。”劉天看著迅速重歸於好的兩人,甚是無語。
他不知道的是,燕雅再次從心蘭的話聯想到了自己的弱小。
而心蘭,則是更堅定了殺死劍聖的想法。
劍聖不應是高山。
他應該是開山人。
他也不應是愚公,無意義的堅持是沒用的。
他要做的,是教會人們如何去把山炸開。
是的,劍聖做不到。
那她來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