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沒等她重生復仇,就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遇見了帝君。
當時在逃出手術間的時候,裴戈曾經匆匆一瞥,恍惚中好像看到了帝君,但她覺得自己肯定看錯了。
帝君怎麼可能出現在末日世界?他又沒被系統抓取過來,他還有他的星際霸業,以及永遠都無法滿足的野心。
裴戈後背發涼,因為她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所有被傳送到末日系統裡的玩家,都已經死過一次,他們的命運其實在死亡的那一刻,就已經不由他們做主了,系統佔據了支配權,強迫他們穿梭於三千世界,去面對一個又一個的挑戰,只有強者才能生存下來。
而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一個長得那麼像帝君的人。裴戈曾經跟他朝夕相處,怎麼可能認錯呢?
眼前這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戰士,不就是帝君本人嗎?
這才是裴戈最困惑的地方,所以她才要問“你為什麼在這裡”。
帝君艱難抻開眼睛,將目光聚焦在裴戈身上。
一時間各種複雜的情緒湧出,他皺起了眉頭,有些困怠地說:“快走。”
裴戈怎麼可能走?她得知道帝君為什麼在這裡,為什麼傷成這樣。
“我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現在她已經顧不得什麼活死人了,誰敢來打擾她,她就殺無赦。
帝君的嘴角揚了揚,血水順著她的下巴流淌,裴戈很難判斷他到底是在笑還是難受,亦或是現在自己這副狼狽模樣被人看見太丟臉。
“裴戈,你是不是覺得我害了你?”
他不問還好,一問裴戈就火冒三丈,差點時間拿刀割下他的頭顱。
“否則可能是誰?你知道我的部下全都死了嗎?你知道敵軍壓境都絕望嗎?帝君,我一直稱你為王,竭盡全力為你效力,你去聽信讒言,以為我要對你不利,就做了這麼個局來陷害我。現在我死了,淪落到這幅田地,再也不是什麼叱吒星際的女戰神,你滿意了嗎?你覺得高興嗎?”
不知為何,帝君在聽完她的咆哮後,表情特別難看,忍不住接連乾咳,本來還剩一口氣,現在只剩半口氣了。
他聲音沙啞,生命的跡象快速從他身上流逝,但他還是抓緊時間,努力說道:“我沒有害你,你死的那天,我也死在了王座。我的兒子,原來一直在裝病欺瞞我,他等不及我傳位於他,於是勾結部分臣子,甚至敵國將領,策劃了這一齣戲。”
裴戈以為自己聽錯了,兀自瞪大雙眼:“太子弒君?”
帝君感覺很冷,渾身發抖,裴戈下意識把他攬在懷裡。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帝君出現在末日世界本身,就意味著他已經失去了生命,至少在這一點上,他並沒有欺瞞。
至於他是為什麼死的,是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裴戈還是不太確定。
她暗自記恨了那麼久的人,突然告訴她,其實罪魁禍首並非是他,讓她如何能夠接受。
帝君氣若游絲,眼皮打架,只有嘴唇還在翕動。
“……我並不知道你也穿越到這兒,直到太陽公會發出了對你的通緝令。正好我在太陽公會,就主動跟隨活死人來執行對你的圍剿任務。我想著我總能幫到你,裴戈,你是我最得力的部下,你的結局不是我想看到的,是我連累了你,所以至少在這個遊戲世界裡,我希望你能活著。”
他身上的傷口,刀刀致命,裴戈很快就辨認出,那只有可能是活死人的寶劍造成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