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在墓前蹲下。裴戈看他手上啥都沒拿，義正言辭的譴責：“你看你，就連弔唁也不準備燒點紙，不燒紙，買點水果鮮花也好啊。”
“我不信那些。弔唁哪裡那麼費工夫，逝者又收不到。”
李驍斜睨了她一眼，撇到她手裡空空如也。
自己都做不到還揪著別人錯處的傢伙！
裴戈輕輕拉動他衣角：“你在墓地上說這種話，很得罪人哪。”
李驍已經覺得有點煩了：“當著王麗麗的面，我再次跟你重申一遍，我沒有把她推下樓，她的死亡也跟我無關。”
“呵，少昧良心了。聽到沒，王麗麗的棺材板都在響。”裴戈顯然不信。
李驍覺得跟他她多說無益，轉頭專注的弔唁起王麗麗。
他閉上眼睛，似乎在想些什麼，末了對著墓碑鞠了三次躬，然後便移開腳步，向著來時的方向。
裴戈追上他：“這就走啦？不多待會兒？”
李驍不耐煩道：“明天還有課。”
“噢。”裴戈摸摸下巴，“我覺得你這個人很奇怪啊。”
下山的時候，她故意搶了幾步，走到了李驍前面，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無遺。
“你要是覺得我礙事的話，也可以推我一把。”
李驍氣道：“我推不推你，你都礙事。”
裴戈突然停一下腳步，擋在狹窄的山道中間，神態也從嬉皮笑臉到嚴肅。
她冷冷盯著李驍：“我確定你有對我隱瞞重要的事情。如果你現在不告訴我，哪怕你三更半夜到墓地來弔唁王麗麗，她的魂靈也無法安息，死在他肚子裡的寶寶更無法安息。”
李驍的上半身猛地一僵，像一顆直愣愣的樹幹，戳在石板上。
“你說什麼？她的寶寶？”
裴戈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對，來不及出生的寶寶。李老師，看在我還尊稱你為老師的份上，請說出你知道的一切。否則——”
她捏起拳頭，杵在兩人中間，面無表情道：“我會打到你肯說為止。”
任務壓迫下，裴戈沒有時間可浪費，屈打成招也是招。
“等等，你讓我捋捋。”李驍花了些時間，才從震驚中緩過勁兒來，他看上去完全不知道王麗麗已經懷孕的事。
王麗麗不僅沒有跟父親講，也沒有跟老師提及，周圍任何人都不知道她懷孕，她的寶寶隨著她的死亡成為諱莫如深的秘密。
裴戈往前走了一步，靠近李驍，厲聲道：“好話不說二遍，再磨嘰，你裴爺就要動手了，在我這裡長得多帥都沒有價值。”
李驍神情幾番變化，他緊緊地咬著唇，似乎在做思想掙扎，判斷裴戈的威脅是否可信。
好不容易他才開口，不過說的話並不像裴戈預料的那樣。
“王麗麗是我的學生，走到這一步，我也不想的。我大概知道孩子父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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