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一腳碾壓上去。
黏膩的聲音，如同銀叉攪和蛋糕上的奶油，令人作嘔。
腳步移開，血跡觸目驚心。
沒有誰願意直視。
眾人的心跳，隨珍妮目光的移動，上下起伏。
不安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
哪怕是經受過專門訓練的衛兵，也很難跟珍妮對上。它眨眼間就掰斷了一個人，還把另一個人踩成爛泥。
最終，珍妮望向廠長。
廠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上下嘴唇乾得起皮。
“蠢貨。”珍妮緩緩舉起胳膊，一隻腳往後退了半步，做出攻擊的預備式：“為什麼停電了？你想害死我的孩子嗎，廠長？”
眾人心中猛地一沉。
無論怎麼說，廠長都是製藥廠的boss，掌管珍妮的最高操控權。
如今珍妮對他也不客氣，語氣裡頗有些頤指氣使，如同責備僕人。
那麼，普通的員工在珍妮的眼中，又會是多麼渺小呢？
廠長聞言大赫，嘎吱窩直冒汗。
他覺得有點丟面子，於是強行挽尊，對周邊的人解釋：“珍妮被設定了護崽程式，孕期的脾氣也不是很好……人工智慧嘛，你們懂的。”
護崽程式是個什麼鬼？
難道它真的把盒子裡的藥品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機器人怎麼護崽不知道，但一般的動物，如流浪的母貓，性格本來很溫順，但若有人去碰它的崽子，它就會變得非常兇猛，撕咬抓撓一整套安排上。
廠長很狡猾，他才不會撞槍口上。
“珍妮，請相信我，我怎麼會害你的孩子呢。”他指向裴戈，大聲告狀：“是他把電閘關掉的！他不是製藥廠的人，還故意搗亂！你有什麼氣，儘管往他身上撒！”
黃柳鶯總算擠到前排，看清了站在中心橋上的孩子，確定是裴戈。
她絕望地捂住半張臉。
熊孩子闖下大禍，就算她在廠長面前說盡好話，他也難逃一死。
更要命的是，他還得觸怒了珍妮，自己愛莫能助。
珍妮俯視裴戈。
巨大的身影將裴戈徹底覆蓋，壓迫感宛若實質。
周堇用胳膊肘悄悄捅了一下裴戈：“快用隱身羽衣！”
裴戈聳肩：“現在用不了。”
周堇“噢”了聲，將紅色小袋子遞給裴戈。
“臨別禮物。”周堇說話時，喉結邊上的紅痣湧動。
“我先匿了，你加油。”
說罷，他消失得無影無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