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風在那次買吻之後落荒而逃, 卻神使鬼差般地又來買了第二次、第三次。
他自知深愛的是白梨, 但同時又無法抵擋莫妮卡對自己的吸引。
最後他意外發現, 令他悸動糾結的兩個人,竟然是同一個人。
那個白天清純美好得令人不忍心染指的白梨,晚上竟是墮落酒吧的妖豔陪酒女。
這讓人難以置信難以接受的真相, 讓肖風陷入了被欺騙的羞憤和惱怒,放言要將她的身份捅出去,讓全校的人都知道她的真面目。
話雖如此, 仍不死心的肖風偷偷跟隨白梨回家,卻發現她有一個瘋瘋癲癲的母親,將她毒打一頓後趕出了家門。
肖風將無處可去的她帶回了自己的家,反正他家裡常年空蕩蕩,只有一個負責做飯洗衣的保姆阿姨。
他們兩人, 一個從小不知自己的父親是誰, 只有一個終日混跡在酒吧的浪蕩的母親,最後她還被當作抵債的貨物也送入酒吧陪酒;一個雖然父母俱在,各有事業, 卻心照不宣地在外各有各自的家庭,而他只是一個礙眼多餘的東西。
兩個無助的少年少女在夜深人靜裡彼此交了心,互相舔舐傷口。
白梨拼盡一切只想考上一個好的大學,擺脫現在的生活, 這份堅強感染了肖風, 兩人相約一起努力考上同一個大學, 離開這裡。
肖風一改從前的吊兒郎當, 開始用心讀書,知道白梨似乎被酒吧的客人騷擾後,每逢週末的深夜還會去接結束晚班的白梨回家,為其保駕護航。
似乎一切都向著希望與未來行進著。
可突然有一天,白梨被學校開除了,她在酒吧陪酒的照片被貼在學校的宣傳窗,公開批評並開除的通知也貼在旁邊,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平日裡成績優秀的乖乖女其實是下三濫的陪酒女了。
知道這一切的,只有肖風,曾經以此威脅她的,只有肖風,會做這一切的,也只有肖風。
白梨就這樣懷著對肖風的誤解和怨恨,完全無法抵抗流言蜚語的壓迫,當天就跳海自殺了。
最愛的人懷著對自己的滿腔怨恨和誤解而死去,肖風悲痛欲絕。
他竭力查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個曾幾次三番騷擾白梨的客人,也是這個小縣城教育局裡的一個小官。
他將這個白日道貌岸然的始作俑者頻繁出入風月場所,賭博女票女昌的證據放到教育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罪魁禍首雖然同樣難擋世俗流言的洶湧惡意而自殺身亡,卻難以換回那個他疼愛的女孩。
最終,肖風拼了命學習,考上了白梨夢寐以求的大學。
他獨自坐上了前往夢想與未來的列車,心中卻再無夢想、也再無未來,從此只為替她而活。
“嘿,喝水嗎?都快要殺青了,怎麼一副愁苦的表情,是不是捨不得我啊?以後就不能跟我這樣的大帥哥一起拍戲了。”
沉瓔一會兒要拍的就是跳海戲,所以才思緒紛紛,此時回過神,側過頭看到了笑得燦爛的吳俊灝,知道他是哄自己開心呢,也回以一個笑臉,接過了他遞過來的水。
“是啊,以後都見不到一條戲拍了十來條都沒過就快要哭出來的傻子了。”
沉瓔勾著唇角,不留情面地開玩笑道。
幾個月下來,兩人的關系已經非常鐵了,所以吳俊灝完全沒生氣,卻佯裝生氣地要把她手裡的水搶回來,兇巴巴道:“水還我,渴死你算了,又揭我黑歷史,你要是也一條戲拍十多遍還沒過,肯定直接哭成狗了。”
沉瓔仰頭喝水,挑眉道:“你看我像一條戲要拍上十遍的人嗎?”
吳俊灝啞聲,順勢在她身旁坐下,吐舌做鬼臉道:“有天賦了不起啊?”
沉瓔:“抱歉,有天賦就是這麼了不起,哈哈哈。”
吳俊灝:“本來還想殺青後請你吃小龍蝦,現在沒有了。”
小龍蝦是沉瓔到了這個世界之後才接觸到的美食,自從跟隨導演和劇組吃過一次後,她就愛上了,成天沒事就嚷嚷著要吃小龍蝦,而且還想試試傳說中的變態辣。
沉瓔笑意果然萎靡了:“那你告訴我你一直說的全世界最好吃的小龍蝦是哪家。”
吳俊灝得意:“死心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小沈,過來準備了!”
劉導的聲音遠遠傳來。
兩人聽到後同時站了起來。
吳俊灝拍了拍沉瓔的腦袋:“去吧,最後一場戲,得吊威亞跳海,應該挺有難度,好好加油。”
“安啦,我的能力你還不知道嗎?”沉瓔將喝了一半的水遞還給他,隨意地擺了擺手,自信走了。
吳俊灝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她搖曳在風中的長發和校服裙擺,再低頭看看手中的半瓶礦泉水,突然垂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