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濃無法形容自己在見到容肆那一刻的感覺,有點煩亂,有些生氣,但同時,內心深處似乎被什麼強烈的東西充盈著,滿滿的,好像要溢位來一樣。
她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就那樣站在原地一直看著他。
“這麼想我嗎?”容肆走過來,輕輕的在她鼻尖上颳了一下。
許深濃往後縮了一下,問他:“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你啊。”容肆笑了笑,“你不回家,我只好跟到這裡來。”
“我有事要做。”許深濃故意冷下臉色,“你趕緊回去吧,不要在這裡等我,如果被媒體拍到,又給我惹麻煩。”
“你怕被拍到?”容肆瞭然,“是不知道該對外怎麼解釋?”
許深濃:“我需要解釋什麼?”
“你說呢?”容肆黑眸盯著她,眼神逐漸炙熱。
許深濃別過眼去,有些無力,“容肆,你這樣會讓我覺的很困擾。”
容肆的表情凝滯了一下,然後輕輕的問她:“那怎麼辦呢阿九?”
他笑著,眼裡滿是苦澀,“你現在,很討厭我吧?”
許深濃終於轉過身去,她不想再呆在這裡。
她走進秦家老宅的大門時,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還沒走,倚在自己的車門上,手裡攏著一團火,正在點菸。
夜色裡,他側臉的表情有些朦朧,許深濃看不清,只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抬頭。
天幕漆黑,什麼都沒有。
許深濃在想,此時的他,眼底是不是也是無盡的黑暗。
院子裡,秦三正在等她。
他的神情有些激動,以至於走路都有些踉蹌。
“小姐!”他衝過去,站在許深濃近前,“您總算回來了!”
許深濃點了點頭,見他這樣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秦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沒事,就是……小姐走了這麼久,總有些擔心。”
“不過一週。”
“一週很久了。”秦三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抓了抓頭髮,“總之您平安回來我就放心了。”
他此時做著年少時的動作,說著年少時經常說的話,許深濃愣了一下,看著他笑了起來。
“擔心什麼?我的實力你還不清楚嗎?”許深濃歪了歪頭,“秦三,要是現在有槐花餅吃就好了。”
“我這就去弄!”秦三興沖沖的就要去,許深濃拉住他,“這個季節,哪裡還有槐花啊,我不過是說說。”
“小姐,現在的秦三還有什麼是我弄不來的?”秦三像是個對她獻寶的小孩子,“您等著!”
沒多久,秦三真的弄來一包槐花,是晾曬乾的,用水一泡,還是很新鮮。
“這是今年五月,我在外面那顆老槐樹上摘下來的,我每年都會留下一些,也不吃,就是留起來,想著萬一哪天您回來了。”秦三說著,眼圈就紅了,“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吃到小姐做的槐花餅。”
許深濃就在院子裡支了灶臺,開始烙槐花餅。
以前每到五月份,許深濃都會讓秦三摘了新鮮的槐花烙餅吃,烙好的餅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留著做湯喝,這是她唯一會做的一道美食。
做著以前做的事,還是和以前的那個人,只可惜有些人不在了,心境也大不一樣。
秦三知道她又想起了白七,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對白七始終心存愧疚,可惜直到現在他也沒辦法幫她討回一個公道。
索性白七的後代都跟了小姐,以後一定都會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