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楠的動作十分輕緩,腰上的傷口一點兒也影響不了他優雅的動作,黑夜之中,他一身白色的西裝,像是一隻優雅的白天鵝,從冰湖上緩緩踏入湖心深處。
漫無邊際的黑暗夜色之中,蕭楠白色的身影在通道里面消失。
蘇琉璃似乎睡得並不是很安穩,摩挲一下臉,轉了一個方向,繼續將腦袋擱在膝蓋上,進入睡夢之中。
蕭楠對這裡已經是輕車熟路,每一條分岔的道路,他閉著眼睛也能找到回去的方向,剛才已經走過一遍的地方,現在再走一遍,就連哪幾條蟲鑽了幾個洞,他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這漆黑的地道里面,若是有人妄想著藉著黑暗藏身,那麼蕭楠會告訴他,情況只有一種,那就是……
叮!
手裡的匕首突然甩過去,穿透黑暗,劃破濃稠地空氣,匕首泛出的寒光快速的穿透通道,緊緊地釘在拐角的地方,蕭楠緩緩地走了過去,腳步沉穩。
黑暗之中,他像是能夠看見一樣,靜靜地盯著那個地方很久,一條肥碩的蟲子正在他的刀尖下努力的翻滾掙扎,身體的汁液順著被釘住的地方,緩緩地留下來,濃稠的噁心。
蕭楠拔下刀,他的性格謹慎,即便是這樣地方,也把每一個角落仔仔細細的巡查了一遍,才重新順著原路走了回去。
他回去的時候,習慣性的抬手開啟燈,看見蘇琉璃坐在土臺子上,正睜著兩隻眼睛,靜靜地盯著自己,她問道:“你剛才是想趁我睡著,離開這裡嗎?”
蕭楠一愣,皺了皺眉頭,他並不抗拒這個地方,也從來沒有想過把蘇琉璃一個人留在這個地方,自己出去,他只是不想現在出去,撞在風口浪尖,被那些人找到,回到那枯燥無聊的地方去。
“我不是那樣的人。”蕭楠看見那雙眼睛,蘇琉璃似乎像是哭過,雖然已經擦去淚水,但是淚痕還是清晰地留在眼角,他看見這雙眼睛,心中覺得像是有一塊石頭,重重地壓在心口上一樣。
蘇琉璃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景,她無論何時,不論寵辱,都是把自己拾掇地乾乾淨淨,清清爽爽,這種噁心的場景,對她而言,何嘗不是心理上的恐懼。
一個女人,不管她的骨頭又多麼的堅硬,她的心,終歸是柔軟脆弱的。
“我想明白了。”蘇琉璃的聲音裡面還帶著濃重的鼻音,她抬頭看蕭楠,眼中淚光一閃而過,很快控制住,“可不可不不關燈?”
蕭楠遲疑片刻,把手從燈光下移開。
“我想明白了,你把你的事情全部一字不漏的告訴我,從一開始起,從你說第一個字開始,你就沒有打算放過我是嗎?”蘇琉璃抱著雙臂,用一種自衛地姿勢將自己牢牢的困住。
“要是我聽你的話,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悄無聲息地丟下我一個人?能不能不要讓我以為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了?”蘇琉璃的肩膀輕輕地顫抖,這一次的顫抖是真切的,她真的是在恐懼,一覺醒來,發現這見鬼的漆黑的洞裡面,只有她一個人。
沒有出路,沒有方向,沒有光線,沒有食物,只有不停地在頭頂上鑽洞翻滾的白色肥蟲,噁心,絕望,憤怒,不甘。
蘇琉璃的眼角瞬間如決堤,滾滾江水洶湧而來,直到重新聽見蕭楠的腳步聲。
蕭楠沒有動作,低著頭,靜靜地看著她。
“這裡是你的地盤,我出不去,我不會去吃那些蟲子,我也不會去喝摻雜了海洛因的毒牛奶,我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聽你的話,我不鬧,不動小心思,這個……”蘇琉璃輕輕的將手探入裙子下面,拔出刀,遞了過去,“刀也給你。”
“什麼條件?”蕭楠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剛剛放下的疑慮又重新升上心頭。
“很簡單,你告訴我出路,讓我出去。”蘇琉璃抬頭,目光之中的恨意不減,“我發誓,等我回到地面上,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呵呵。”看見她那小狼崽子一樣的表情,蕭楠彎下腰,坐了下來,把玩蘇琉璃的刀,輕輕一笑,說道:“那麼你想怎麼聽我的話?”
“你的傷口在出血,要是不及時止血的話,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炎,我有辦法幫你止血。”蘇琉璃快速的說道,“我猜想,紅獒絕對也參與了毒品了生意,但是那些人卻沒有讓你染指半分,他們之所以不讓你接觸毒品,不是為了維護你,而是害怕你發現,你從小覺得鮮美可口的牛奶,竟然就是速食海洛因。”
蘇琉璃又說道:“海諾因裡面含有嗎啡,能夠起到麻醉作用,可以暫時騙過你受傷的地方,讓血流的速度減緩。”
“蘇琉璃,”蕭楠突然若有所思,一隻手撐在膝蓋上,盯著蘇琉璃的雙眼,像是要從她一雙眼睛裡面看出這個狡詐的女人到底在打什麼算盤:“你先刺傷我,然後再好心的要幫我止血,用所謂的嗎啡,麻醉我的傷口,也順帶……麻醉我?”
蘇琉璃頭皮一緊,這男人像是她肚子裡面的蛔蟲,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猜中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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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小喝這玩意長大,還怕被它麻醉?”嗤笑一聲,蘇琉璃的語氣裡盡是挑釁和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