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宇和年獨酌都是馬慢了一些。
“具體多久不大記得了,當有四百多年了。我仍記得主人一身白色長衫覆著面紗出現在我面前的場景。那時,我尚小,敵軍攻入城池,父親母親帶著錢財,帶著兄弟姐妹離開了府中,那些走不了的,死的死,傷的傷。他們或許只是忘記了將我帶上,敵軍入到府中的時候,見我尚小,便一把火燒了府。說來也有意思,她見我第一句便說:你也沒人要了?隨後,她便將我帶到了身邊,想來去,竟然這麼久了。”
雅沁看著花狐,他未想過雅沁的身世這麼的可憐。
“我…同你也差不多,我比你好些,如今,我已然活的很快活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朱雀四人。
見雅沁看向這邊,朱雀四人都是露出了一排排的大白牙,倒真的像是凡人了。
“此前,我也是人,卻因身子瘦弱,不受寵愛,未從好好做過人,而後便再也作為人活著了。前些時候,我糊塗,偷了主人的東西去了人世間,又想著做人好了,坐了人便可以享受紅塵萬丈了。可當我看見主人不再將眼神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後悔死了。雅沁幫主,這人世間,你既有可以作為人的理由,那便好好的活著,去做。我如今,只想日日隨在她身邊,她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雅沁看著花狐,對於他對無憂的心忽然有些覺得和自己很相似。
他便是因為想要陪在年雪飛的身邊才會動了凡心,才會想要變成人。
而花狐不想成人,是因為無憂在那裡..
他低頭笑了,笑的格外溫柔:“我一直以為無憂公子無心,現在才覺得,好像這筆生意是她虧了。”
花狐笑了,勒著馬:“她從不做虧本的交易,但是也從不做虧心的交易。”
年獨酌聽著二人的話,這多少心裡有感觸。
若是想要同那人一起,便要變得和她一樣…
即便是不在一處,能站在身邊也是最好的不是嗎?
他駕馬,一行人很快便到了皇宮。
隊伍人並不多,進了那皇宮門,便見著成符早就侯在那裡了。
“老奴見過北涼將軍,見過六王爺。”他抬眼,又看見了花狐,他記得清楚,這是國師身邊的人:“見過公子。”
“父皇在嗎?”
年獨酌臉上帶了笑意,仔細看去笑意並未達到眼底。
“啟稟六王爺,皇上此刻正在後花園擺駕,準備給諸位接風洗塵呢!”
“那快些。”
他說道,便腳下生風的快步往那後花園去。
後花園裡,年無妄看著面前的酒菜,臉上面無表情:“老六到了?”
廖輕塵點頭:“皇上,此事…當真要同六王爺說?”
“老六看上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在那朝堂上不問朝堂之事,可這心思卻思考不必老三老四少。此次劉涵大敗,他便著急去城關鎮瘟疫,這其中,難免有所聯絡…如今劉涵未說背後是誰,但是朕畢竟做皇帝這麼多年,怎麼會真像國師那樣說的,糊塗。”
正說罷,那處便有太監來傳。
“六王爺,北涼將軍到。”
一行人老遠便看見了涼亭裡坐著二人。
花狐回頭,衝著雅沁道:“十公主最近不太好,既到了這裡,也無礙,你快些去吧。”
雅沁朝著花狐點頭:“多謝。”便轉身離去了。
年獨酌和北涼將軍都是多看了兩眼,隨後又都明瞭的轉頭未說話。
“皇上,廖相,六王爺一行,凱旋歸來了。”
成符臉上帶著笑意。
年無妄起身,嘴角上了笑意。
“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