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煥讓他回去,他最終還是沒受住回去了。
等到第二日,天邊魚白泛起,這才有前廳過來服侍的丫鬟發現跪在雪地裡已經成了雪人的祁煥。
他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就好像個真的雪人一般。
那丫鬟見那祁煥當下飯菜便碎在了地上:“來人啊,快來人啊!”
這一聲大叫瞬間將在書房內剛睡下不久的祁承吵醒。
才見那書房中的祁承,一身暗紫色的宮袍,兩鬢已有些許白髮,那張不難看出年輕時俊美的面容此刻也滿是疲憊,又見他雙目無神,向來昨晚應當是許晚才睡下。
此刻聽到門外的大叫聲,他眉頭一皺,嘆了一口氣將一身理了理,走向那書房的大門:“何事,一早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那丫鬟坐在地上,很明顯被嚇得不輕,此刻一見祁承從書房出來,馬上站了起來:“老,老爺,您快看!”
她指著那雪地上的祁煥。
祁承這才發現,那跪在地上的竟是滿身是雪的祁煥!
“煥兒!”他倒呼吸了一口氣,衣袖一甩便衝著祁煥而去:“快去傳大夫!”
那丫鬟得了令趕緊往前院跑。
祁煥一直閉著眼睛,聽到祁承的叫聲這才緩緩將眼睛睜開,可能是百日有些光亮的原因,祁煥覺得衝過來的人滿身是光,可那光卻給他一種不刺眼的感覺。
“煥兒!”祁承趕緊將自己的衣衫脫下,伸手將祁煥身上的落雪打去,替他披上衣衫。
祁煥雖沒有觸覺,可是那原本的身體狀態卻並未消失。
一夜風雪,他臉色慘白,嘴唇發紫,整個全身上下格外冰冷。
他看著祁承那擔憂的表情,又見他方才著急替他打雪的動作,他忽然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錯了。
“父親。”他跪在地上,祁承要將他扶起來,可他卻堅決不起,抬頭看著祁承,一雙眼睛滿是堅定和悔意。
“煥兒,你做甚?快起來!天寒地凍,你這是要把自己凍死啊!”
“父親!”他低頭吼了一聲,一下子將祁賢怔住了。
“父親,您聽兒子說。”他呼了一口氣目光平視前方,可說出來的話卻滿是諷刺:“昨日我見了一人,見了她之後兒子忽然覺得,十六年來,我碌碌無為,不僅如此,兒子更是讓父親丟臉了。“他抬起了頭看著祁承,眼裡滿是悔意:”我祁煥身為丞相府嫡子,從未替丞相府掙過臉面,不僅如此,反倒是讓父親在朝堂之下被多人彈劾,為此,是為一過。多年無所謂,終日留戀花田醉鄉,讓母親父親,祖母祖父深感遺憾,是為二過。錯後不悔改,負氣出走,讓府中擔憂,是為三過。“
他雙手交疊在一起,對著祁承連磕三頭。
祁承看著面前細細數著自己三過的兒子,忽然留下了眼淚。
“煥兒。“
“父親,兒知您心中對兒失望,可如今,兒子只想告訴父親,請給兒子時間,從今日起,兒子不會給丞相府丟臉,不會給父親丟臉!請父親饒恕兒子三過!“他依舊磕著頭,可每一下都重重的打在了祁承的心上。
他抹了一把眼淚,一把將祁煥從地上拉了起來,語氣凌冽:“我祁承的兒子絕對不是為我丟臉的人!“
他泛著紫色的嘴角帶上了笑意,那笑意滿是自信也滿是憧憬:“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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