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宗不說話了,因為老夫人說的是對的。
他也曾以為是祁氏做的,甚至是他最小的女兒,體弱多病的無憂做的,可從一開始到結束,這母女二人從來未從替自己辯解過,到最後也不過是用事實講出了自己的委屈。
他開始沉思了。
樂光年見他在沉思搖搖頭:“父親,您今日本是去道歉的,可見您那表情想罷也未說成,反倒是和十妹妹又起了衝突。”
他嘆了一口氣:“她怎的偏生生成了我的女兒。”
老夫人不說話了,樂光年也不說話了,空氣一下子靜止下來了。
許久,老夫人才開口道:“明日一早,通知媳婦過來請安吧,就說日後便同其他六房偏房一樣,照常請安。”她對著蔣麼麼開口。
聽到這話的蔣麼麼當下便停下了手中倒茶的動作。
“老夫人,下午時軟玉來過話。”
“什麼來話?”她不太明白的看著蔣麼麼。
蔣麼麼一臉難為情:“是老奴記憶力不大好,忘記了這事。午時之前,軟玉來過話,說是十小姐轉告的。她知老夫人會覺得愧疚,也知老夫人會讓夫人如以前一般每日請安。但是,明日她會帶著夫人回丞相府,至於請安,等到何時老爺想起他與夫人是父親,與十小姐是父女時再說請安一事不遲。”
“荒唐!”樂宗的爆脾氣一下子起來了。
老夫人面色也有些難看:“這,這是個什麼意思?難不成她忘記了她現在還是府中的大小姐!“
樂宗忽然想到了方才無憂對他說的話,原來這個丫頭早之前就已經說了這個事情,只不過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絕對不行!“他面色難看,眼神有些憤怒:”如今祁丞相在朝中實力渾厚,不僅是七王爺趕著巴結他,就連大王爺也曾讓人送去過名貴的朱玉。芽兒作為祁丞相的女兒,那怕就算是現在與丞相府不聯絡,那也不表示日後龍棲有動盪,祁丞相不會為了芽兒而對我們將軍府有所顧忌!“
樂光年也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著樂宗道:“父親,您前些日子是否與方丞相見過?”
“說起此事,年兒,明日你去北邊關一趟,前些日子邊關加急的書信被那老匹夫的人從城門處劫了,為父心中擔憂邊關出事,便讓人先去了北邊關,隨後為父邊去了那老匹夫的宅中,差點同他打了起來。恰好,七王爺有事相談,看七王爺的意思,似乎有意拉攏與我,我同他說了兩句便回來了。”
老夫人也是一代女將出身,聽得樂宗如此說,心上打了一層霜:“你可曾對七王爺他們說過你與光年與絕王有關係?”
“兒子當是不會說的,畢竟不能出賣絕王。”
“那便好。”老夫人舒了一口氣:“我樂家世代為將,忠心耿耿,龍棲未來所向是絕王,他雖心狠手辣,可多年並未對龍棲百姓出過手,反倒是常年鎮守四關,保我龍棲一方安穩,無論如何,不能做出叛國背主的事情!”
“兒子謹遵母親教誨。”
“孫兒謹記祖母教誨。”
她點頭,又開始深深的嘆氣了:“人老了,總有種心神不安的感覺,總覺得要發生點什麼。”
“母親切勿多想,天冷地寒,讓蔣麼麼扶著您早些休息,兒子先行告退了。”
“祖母身安,孫兒也告退了。”樂宗,樂光年紛紛退出了房間。
出了那屋,兩人才見這風雪更大了,原先已經消融的地方重新覆蓋滿了白雪皚皚。
“父親,看來今晚,我們父子回去有些麻煩。”樂光年看著天邊的風雪一陣苦笑。
樂宗卻拍著樂光年的肩膀一臉的自豪:“我樂宗的兒子從來不會因為風雪而困住腳步!”
“那是。”他抬頭看著了樂宗,邁出了第一步,兩人並肩而後,深深的腳印就這麼烙在了滿是白雪的小路上。
這一夜風雪正濃,到了辰日也不見有縮減。
軟玉一醒便見天邊泛起魚白,匆匆起身換了衣衫,開啟門才見那風雪絲毫未減。
喋赤也老早醒來,見軟玉站在門口一臉愁容,忍不住問道:“你起得如此早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