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搖曳,月光透窗而入,卻是照不透滿室清冷。
那新娘坐著,彷彿一尊雕塑,漫長的時間流逝,一動不動。
喜娘看了眼外頭的天色,猶豫著說道:“太子妃娘娘勞累了一天,滴水未進,等會兒還有的累,為防身子受不住,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吧。”
洞房花燭夜,有的什麼累?旁邊的幾個丫鬟不由自主的紅了臉龐,燭光下嬌羞無限。
唯獨那新娘,直直的坐著,彷彿沒有聽到喜娘的話,滿室沉寂,令人有種陰森的詭異之感。
喜娘嘆了口氣,這遠嫁而來的郡主,也不知是個什麼脾氣,知不知今夜金陵城有多少少女含淚輾轉,徹夜無眠,將盛華郡主的名字掰碎了又揉爛,恨不得取而代之。
只因她所嫁之人,乃是大秦儲君,未來君臨天下令整個金陵城少女魂牽夢繞的太子殿下啊。
正恍惚想著,卻見門外響起小太監尖利的嗓音:“太子殿下駕到。”
丫鬟喜娘匆忙跪了一地。
沒有人注意,那坐在床沿邊的新嫁娘身體微不可察的僵了僵。
卻又瞬間挺了挺胸,背挺的更直,彷彿即將面對的不是新婚丈夫,而是千軍萬馬。
片場寂靜無聲,監視器後,許清冷眼看著,那緊蹙的眉頭到底舒展了不少。
皂青麂皮長靴踏入鏡頭,緊接著一身著紅袍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紅衣繡著精緻的龍紋,堂皇華麗,背影高大挺拔,貴氣逼人。
鏡頭隨著男人的腳步往前推進,燭影重重,男人的身影倒映在地板上,搖曳出斑駁的影子。
喜娘說了一番喜慶話,雙手遞上一個托盤,上邊放著一根純金的秤桿。
新娘落在膝蓋上在寬袖遮掩下露出一點影子的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
男子挑了挑眉,拿起秤桿,漫不經心的挑起紅蓋頭。
喜娘暗暗皺眉,太子殿下這是……
男子手一揚,秤桿落回托盤,紅蓋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狼狽的落在地上。
男子一眼也沒有看,側眸望向窗外,薄唇勾起冷淡的弧度,顯得涼薄而嘲諷。
“大齊第一美人,也不過如此。”
四周響起倒抽涼氣的聲音,男子皺眉,扭頭看去。
少女緩緩抬頭,猶如電影的慢動作般,在她抬頭的這一瞬間,滿室燭光華彩猶如蒙上了灰塵,黯淡了許多。
鳳冠步搖,盛大華麗,少女面如新月、柳眉如黛,瓊鼻櫻唇,冰肌玉骨,靜靜坐著,通神端莊高貴的氣質猶如姑射神人遙不可及,燭火搖曳,夜色迷人,少女倩影罩了一層淡淡的光華,朦朧出塵,竟不似凡塵中人。
少女一雙漆黑的眸子靜靜的望來,彷彿有著穿透夜色的力量,直直的望到人心裡去,令人心尖微不可察的一顫,再看去,卻又清澈平靜,彷彿一汪死水,波瀾不興。
那是一雙讓人看不透的眼睛,但她的眉目卻又有著少女的純真靈動,二八年華,彷彿三月枝頭開的最爛漫的那朵桃花,卻又透著一股倔強,任憑雨打風吹依舊昂揚枝頭,因此那眉眼少了幾分溫柔,一眼看去,只覺得冷硬如冰。
她身上有一種矛盾的氣質,明明長著一張不染纖塵的臉,卻偏偏有著與石頭死磕的偏執,二八芳華純真爛漫的年歲,骨子裡卻透著一股咄咄逼人的冷戾之氣,這一切完美的掩蓋在那絕色傾城的容顏之下,也掩蓋在舉手投足的端莊優雅之中。
外人眼中,這是一個美麗傾城、端莊高貴的大齊郡主,配得上大秦太子妃的身份,周圍是喜娘丫鬟驚豔讚歎的眼神。
男子在微微愣神之後,本該淡淡的移開視線,眼神是嘲弄的、不屑的,美麗的皮囊,蛇蠍的心腸,這是他對新婚妻子的第一眼評價,在那掩飾的嘲弄之下,卻又是無人發現的狼狽和懊惱,自詡冷心如鐵,卻被皮囊迷了眼,即使只有一刻的失神,與他來說,也是絕不容許的。
“卡,杜蘅,你剛才眼神表達的不對,給你十分鐘時間調整。”許清的話令杜蘅有些窘迫,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用說太滿彼此都懂,剛才他竟然看失了神,一瞬間忘記了接下來的動作,他有些懊惱的垂下頭,實際上許導已經給他留夠面子了,他有些不敢去看對面的少女。
許清對蕭雲和說道:“表現的不錯。”
圍觀的人剛從蕭雲和的顏值爆擊中回過神,就聽到許清的話,一時看著蕭雲和的眼神都變了。
杜蘅專業科班出身,演了很多片子,演技過硬,塑造過不少經典角色,可他運道不怎麼好,一直沒火起來,網友盤點那些可惜了的演員,杜蘅必定佔一席位,這次也是經歷過層層試鏡才拿到的角色,誰都可以有黑幕,但杜蘅絕對不會,他的實力大眾都是認可的。
蕭雲和一個新人,大家對她的演技都不看好,那些嫉妒她容貌的女生都等著看她在演技派面前捉襟見肘呢,到時候就好玩了,誰知道第一場對戲,先ng的竟然是杜蘅,而蕭雲和竟然被吝於誇獎的許導說表現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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