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了下:“是拓跋輝。”
雲行琨沒想到拓跋輝居然會給自己妹妹寫信,還假借陳家名義送進來,當時就氣的站起來:“拓跋輝此人簡直卑鄙無恥,這麼做與私相授受無異,害你名節不保。”
相比起雲行琨的義憤填膺,她倒是很冷靜,甚至冷靜的將那封信之在燭光上點燃:“鮮卑民風開放,並不興咱們那一套,而且信是用陳家小姐的名字送進來的。”
這倒也是,這麼想來拓跋輝還是略微注意一些,但拓跋輝就這點注意還是沒辦法改變雲行琨的想法。
雲飛雪燒了信後繼續冷靜的問:“這件事情父親有沒有想到解決辦法?”
“有……倒是有。”雲行琨現在也冷靜下來,重新坐回椅子上,聲音沉悶:“這種事情……都是沒有萬全的辦法的,瑞親王今天來找過父親,說到時候會說你已經跟他訂親,婚事再議。”
“如何再議?”她又問了一句,她其實並不相信拓跋輝是一個喜歡任人擺布之人。
“這個……很難說。”雲行琨也嘆了口氣,雲行琨也萬萬沒想到和親這個重擔居然會落到雲飛雪的頭上。
但雲行琨還沒來得及說個所以然,就看到雲敬敏臉色沉凝的從門外走進來。
這些年過去,雲敬敏已經從當年那個龍章鳳姿的書生變成了手握重權的當朝權臣,成熟儒雅,處事沉穩。但雲敬敏在她面前似乎總是那個笑笑的爹爹,似乎對她永遠沒有變,今天這般嚴肅已經是非常難得。
雲敬敏先是屏退了屋子周圍所有的用人,只留了雲行琨在房間內,打發雲行琨去關門,他則走到她面前,肅聲說:“飛雪,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
她話語停滯,難得有點心虛:“什麼什麼事情?”
“在鮮卑發生的事情。”雲敬敏淡淡的說:“我大致知道了一些,現在還想知道你有什麼瞞著我的,當初……拓跋輝對你的態度如何。”
她頓時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要見家長的模樣,幾乎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小聲囁嚅的把當初的事情說了一遍。
雲敬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都是我把你給嬌慣的,讓你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讓瑞親王帶你去鮮卑……”
她垂下了頭,再也沒有剛才的雄赳赳氣昂昂,老老實實的認錯:“都是我當時太任性。”
“現在說這些也用處不大。”雲敬敏苦笑,“鮮卑如果真的給朝廷施壓,大臣接連上書,那麼就算是皇上想保你也保不住。”
她聽出來雲敬敏話裡話外的意思:“陛下想保我?”
“是。”雲敬敏簡短地說:“瑞親王要保你,皇上只能聽瑞親王的。”
她眨眨眼睛,心中其實挺感動的,這一感動之下腦子裡也就活絡了起來。
她笑著說:“爹爹呀,這個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我們都是明白我不想嫁去鮮卑的對吧?”
雲敬敏難得跟她吹鬍子瞪眼:“女孩子家怎麼能把這種事情說得如此直白?婉轉委婉呢?”
她輕咳兩聲帶過這句話:“其實鮮卑也不是鐵通一塊,我們……不如試著從鮮卑內部入手分化。他要給大周施壓送好處總是要頂住鮮卑內部的壓力的,既然陛下要頂住咱們大周的壓力,就讓他試試鮮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