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此刻前來蔚州城,可能就是為了那樣功績了。
蔚州城有什麼吸引他或者說有什麼是重要到他必須親自來的人事物?
論人,蔚州城最重要的人應該就是萬俟靖,萬俟峰最疼愛的兒子,親手培養的繼承人,如果出事對於大周來說絕對是不小的打擊;若論事,那麼應該就是軍機要事,或者是在蔚州城掀起民變好從內部擊破的要事;如果論物……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起了一樣十分重要的物件佈防圖。
佈防圖,顧名思義指的是繪制防禦兵力佈置的圖,此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被敵軍拿到己方的佈防圖,那麼就可以根據佈防圖尋找兵力薄弱之處興兵擊破。
若能興兵擊破,便可指揮鮮卑鐵騎踏入中原腹地,大肆燒殺掠奪後滿載而歸。
若鮮卑鐵騎突破了蔚州城的防線,那麼必將烽火連天,血流成河。
她光是想象著那樣的場景就不寒而慄。
此時此刻,必須對此時迅速反應,做出應對。
她隨萬俟琉回到行宮,迅速的寫了一封信,以火漆封口,交代小樑子讓可靠之人轉交萬俟靖。
隨後她攤開畫紙,執起毛筆,迅速作畫,努力用她那並不精湛的畫技來描繪出拓跋輝的長相,好讓追查之人對拓跋輝的面容有大概的印象。
蔚州城絕不可能長久封閉,那會使城中人心動蕩,百姓恐慌,所以只可能是封閉一小段時間,之後進行出入排查。
她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畫出拓跋輝的樣貌並交給可信之人,讓人在蔚州城門口按照畫像排查。
但她年紀還小,雖然學過作畫但卻技藝不精,全力以赴之下終於在一個時辰之後畫好了畫像。
她放下毛筆,只覺渾身腰痠背痛,忍不住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累的喘息。
"畫的還行,比你的字寫得好。"她的耳邊忽然傳來了聲音。
她抬頭,看到萬俟靖已經站在書桌之前,目不轉睛的審視著她剛剛畫好的畫像。
她覺得有些尷尬,要把畫拿出去給人用來追擊拓跋輝是一回事兒,被人圍觀作畫過程又是另外一碼事了,"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不知會我一聲。"
萬俟靖坐在了書桌對面的椅子上,神色間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星眉微蹙,淡淡的說:"剛到沒多久,看你專心作畫就沒打擾你。"
"蔚州城情況如何了?"
"還好,城門只封鎖了不到兩個時辰,暫時沒出什麼亂子。"
她拿起剛剛作畫的宣紙,吹幹墨跡,略略一卷就放入萬俟靖的手中說:"可能畫的不是很像,但我看著還行,可以按照這個圖將相似的人留下我去辨認。"
萬俟靖接過圖,緩緩問道:"拓跋輝為何會來蔚州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面色淡漠,但雙瞳卻彷彿沾染上了夜幕,帶著濃得化不開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