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眨眼之間,她帶來的人手都被拓跋輝悄聲無息的解決,現實狠狠的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拓跋輝穿著十分正統的漢人服飾,打扮的如同家底稍稍殷實的百姓人家的男孩,低調端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他墨玉一樣的眼眸帶著冰冷森寒的目光緊緊地鎖住她。
他帶著攝人心魄的冷意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她腳步踉蹌的後退,直到背脊貼上冰冷的牆壁。
她被逼入了巷子之中。
這條小巷子連線著兩條大街,平日裡會有抄近路的人路過,但今天由於萬俟琉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這條巷子如今卻是人跡罕至。
拓跋輝的人一前一後的堵住巷子兩個出口,她被夾在中間,竟猶如夾心餅一樣無路可逃。
意識到自己的情況之後,她卻不慌了,緩緩地挺直背脊,平靜的看著拓跋輝。
她的眼神如同一汪湖水一樣清澈透明,又好似帶著些許漣漪泛起水紋波光。
拓跋輝勾起唇畔,冰冷嘲弄的上下打量著她,彷彿她就是他手中的獵物,待宰的羔羊,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勢問她:"怎麼不跑了?"
她淡淡的說:"你的人堵住了巷子的兩端,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此時自然無路可跑。"
拓跋輝彷彿認同了她的話,冷笑了下,"虧你還有這點自知之明,那你當時逃走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有一天會被我逮到?"
她微微抿緊嘴唇,臉色已經從最初的難看變成了現在的鎮靜,她毫不畏懼的直視著拓跋輝的眼睛,慢條斯理的問:"如果是你被人擄走,會不想著逃跑麼?"她說完之後冷笑,"我想逃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拓跋輝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臉色難看十分難看的問她:"我當時待你不薄,你又何必執意離開?"
雲飛雪的表情帶著幾分諷刺,"輝少爺,你身居高位,自然是從未在乎過身邊人的想法,從未想過對於我來說你就是一個劫匪,強行擄走了我還盼望著我感激你的善待,簡直是痴人說夢。"
拓跋輝抿緊嘴唇,臉色陰沉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但下一秒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露出了有些殘酷的笑容,"聽聞你們漢人最重名節,對於像你這種從前被人擄走,尤其是被我這種外族人擄走的女子十分不友好。如果一旦讓人知道了這個訊息,你可能就活不成了。"
"可是,還有一句話叫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她面不改色的對拓跋輝說:"鮮卑人有意造謠汙衊我漢人貴女的名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倒是和從前一樣的伶牙俐齒滿口謊言。"拓跋輝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一邊說一邊用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瞳孔之中只剩下純粹的黑,沒有一絲雜質,"但你們漢人有一句話叫做一力降十會,你就算巧舌如簧也沒用。"
但出乎意料的是,雲飛雪卻笑了,她的笑容如同微風拂過清脆的鈴鐺,悅耳動聽,餘韻繚繞。
"輝少爺說得好,一力降十會。"她帶著甜美的笑容,"可這裡是我漢人國土,你一個鮮卑人憑什麼在這裡說一力降十會?輝少爺身份尊貴,冒險前來蔚州城必定所圖甚大,切莫因小失大。"
拓跋輝微微眯起眼睛,聲音有些危險的問:"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提醒一下輝少爺我的身份並不低,此時我也算失蹤了有一會兒了,很快就會有大批的人手來找我,此處雖然是個小巷子但卻並不偏僻,找到這裡並不難。"她說到這裡神秘一笑,"也許很快就會有人找來了,輝少爺的手下縱然以一當十,但也是雙拳難敵四手。輝少爺既然冒險來到蔚州城,那肯定不想所圖之事失敗。所以我勸輝少爺還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費心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