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覺得有些就是宿命,你費盡心思逃避,但是終究也躲不開宿命的牽扯。
萬俟靖的話對她幾乎沒有任何效果,她的聲音很低,低聲說:"殿下,有的時候拓跋輝不一定要來找我,毀掉一個人……不一定要親自出現在他的面前,如果拓跋輝很恨我,那麼……"她說到這裡,語氣也有些難受,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說下去,"他完全可以毀了我。"
萬俟靖臉色一變,顯然是想到了什麼。
雲飛雪繼續說:"殿下也想到了對不對?我們大周朝對於女子的名節雖然沒有那麼的看中。但是我這種被鮮卑人擄走了好一段時日才被救回來的,如果一旦走路訊息,我就算不死,恐怕也只能待在家廟裡面了此殘生了。"
萬俟靖的臉色十分難看。
雲飛雪苦笑了下,雖然在這個時代是不是要嫁人對她來說還沒那麼看重,畢竟嫁人就意味著操持家務伺候公婆,忍受丈夫的小妾和通房,還要裝出一副平和大度的模樣接受那些小妾和通房,甚至在自己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勸丈夫為了紓解自己去小妾和通房那裡。
這是跟她三觀極其違背的事情,她真的做不出來。
所以她對於嫁人也沒有多麼的期待。
但是不期待是一回事兒,做不了又是一回事兒。
家廟清冷孤寂,被送去了家廟,她這一輩子都有個汙點,沒有人想要這個樣子的。
萬俟靖肯定也是想明白了這一點,半響之後他安慰她說:"飛雪你不用擔心,你走失的訊息我當時瞞得很好的,拓跋輝不可能拿這一點來做文章。就算拓跋輝拿這點來做文章,我會……會讓琉兒說她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她垂下頭,卻沒有接這句話。
她果然還是心太大了。
之前沒想到這一點,或者說是恰好忘記女子名節的事情的時候,她上街吃喝玩樂照樣兩不誤,還是萬俟靖苦口婆心的勸她。
想起在任丘的日子,她感覺就像是在夢裡面一樣,過得十分的快樂和舒心。
但是那段日子是她刻意遺忘了被擄走的痛苦才能得到的。
只能說她的心太大。
普通的這個時代的女孩子,遇到那種事情,就算被死死地瞞下來,恐怕也會覺得沒臉見人,或者外面十分的危險不想出門。
但是她不僅出門,還一直想著出門。
可見她還是有些愚蠢的,那些事情都沒有顧忌。
但是現在拓跋輝身邊阿康的到來彷彿就像是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告訴她之前她刻意遺忘的那一切並沒有消失,反倒是隱藏在了最深處,一點點腐爛,但是卻不會忘記。
拓跋輝沒有放棄找她,她甚至都看到了阿康。
阿康看到了她,是不是……也認出她來了?
她的腦子裡面産生了許多想法,帶著些許的不知所措,但是卻也有堅定的內心。
遲早有一天,會碰到的。
有些事情多也躲不開,就算現在躲開了,將來也會再次遇到,不如在這次解決了算了。
萬俟靖想著她說的事情,半響之後說:"那不然……我派人送你回建康?"
她微微張嘴,內心有點想同意,但還是搖頭,"不了。"
回到建康也並不能改變什麼事情,而且她分明是跟著公主萬俟琉一起來的蔚州,現在獨自被萬俟靖送回來,不說別人,她的祖母雲老夫人第一個饒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