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民婦家中如果吃糙米或者糟糠,都會提前用水泡上很久,煮的時候會連著採摘的野蘑菇一起煮上,這樣有些蘑菇的味道,香一些。民婦還會將麥殼跟採來的一點野菜和粗麵揉在一起,蒸熱了大家一起吃,那些粗麵雖然冷了就跟石頭一樣硬,但是惹著的時候吃味道還行。至於如果家裡的屯糧不多,民婦回去山上採一些野菜。”
說起吃食來,那個農婦反倒是不怎麼緊張,能說的頭頭是道的。
雲飛雪聽了之後,露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問道:“你叫什麼?”
農婦無措的說:“民婦……民婦沒什麼名字的,民婦的父親姓朱,夫家姓許……民婦還沒出嫁的時候,在家中排行第三,都叫我朱三丫頭。出嫁了之後,鄉裡鄉親都叫我許二家的。”
雲飛雪聽後笑著說:“許夫人,那不知道你們都會採摘什麼樣子的野菜?”
那個民婦,也就是許夫人,似乎被自己最新走馬上任的稱呼嚇了一跳,驚道:“小姐,小姐不用這麼稱呼民婦的,叫民婦一聲許二家的就行。”
雲飛雪沒理會這個許夫人口中的稱呼,又問了一次,“不知道野菜如何?”
許夫人還是不太習慣這個稱呼,囁嚅了兩下之後,才訥訥的開口說:“奴婢採摘的野菜都是葛根和蕨根之類,葛根很頂飽,一頓吃了大半天都不覺得餓,蕨根吃起來很清爽,常當做青菜吃。”
一旁站著的詠梅倒抽了一口氣,不由地說:“蕨根不是有毒嗎?”
許夫人聽後搖頭,忐忑的解釋道:“幾位貴人,那個沒毒的,只要煮熟了,或者和粗麵粉做在一起吃,很爽口好吃的。”
雲飛雪聽後,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這還是意外之喜,看來本地的農婦知道的著實不少。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暗示她今天冷眼旁觀莊上管事找來的這幾個農婦都還好。
雖然這幾個農婦顯得頗為緊張,同時不知所措,唯唯諾諾的站在那裡,甚至不怎麼敢大聲喘氣。
但是看這幾個農婦的眼神卻都相對清明大方,不是畏畏縮縮的小人之輩。
看來宋家的莊子上就算是僱用農民,也是僱傭的好農民。
她扭頭對萬俟琉說:“你覺得怎麼樣?”
萬俟琉能說自己聽了這麼一長串有些沒聽懂嗎?
她也不知道雲飛雪問了什麼,這個農婦回答了什麼,但是她又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示弱,幹脆裝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說:“我覺得還不錯。”
雲飛雪自然地說:“那既然這樣,就帶他們幾個回去吧,至於你們每個人的工錢嘛……就按照我們府上最普通的灑掃婆子來算吧。包吃包住是肯定的,但是幹活有點辛苦,格外辛苦的時候會給你們雙倍月錢的。”
幾個農婦一聽這活,都覺得喜出望外。
雖然不知道這個小姐府上最普通的灑掃婆子一個月的月錢是多少,但看這兩個小姐周身的氣度和穿著就知道絕對差不了,搞不好是他們家男人在田間辛苦勞作一個月掙的錢的好幾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