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宴席,但是也只有宋家的人,嚴格來說只有宋家的嫡系,宋家的庶子庶女都沒有資格參加。
人不多,所以大家就做了一大桌。
宴席在宋家專門用來宴客的堂屋之中。堂屋修的富麗堂皇,擺滿了瓷器木雕和玉器等等,十分富貴奢華。
席面的菜式很多,十六冷盤,三十二熱菜等等,看起來花樣豐富,但大家卻不甚有心情吃下去。
宴席上,胡氏努力的說話打趣,她也跟著附和,但是卻難以掩蓋離愁別緒。
宋老爺子的臉色有些沉重,坐在主位上默不說話,只是隨意動了兩下筷子,就倒酒喝。
宋老夫人拉著她的手,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各種叮囑,生怕她離開任丘吃虧,不停地說著。
胡氏在一旁勸道:“娘,飛雪去蔚州是去做正經事情的,飛雪在蔚州在雲家才能有大好的前途,當的了世家宗婦,待在我們任丘,是耽誤了飛雪這種孩子。”
宋老夫人知道胡氏說的有道理,但還是十分擔憂的拉著雲飛雪的手,“你說……你剛這麼小,為什麼非要去蔚州那種戰亂的地方,好好待在雲家或者皇宮多好。”
她反手握住宋老夫人的手,她柔嫩的面板劃過了宋老夫人粗糙的手,宋老夫人的面板已經幾乎毫無彈性,手上面板幹癟,她伸手劃過,就像是拂過了歲月滄桑的痕跡。
她說:“外祖母不用擔心,蔚州雖然戰亂,但我並不會去真正的戰爭之地。更何況我是公主的伴讀,公主在哪裡我自然應該在哪裡,這樣才不失一個伴讀的職責。”
宋老夫人心情擔憂的握住她的手,擔憂的吃不下去東西,就想多看看她。
在古代,宋老夫人是她身邊最關愛她的女性長輩。
雲老夫人對她只有苛刻和嚴酷,皇後雖然對她還行,但更多的卻是利益牽扯。
只有宋老夫人……真的對她是濃濃的祖孫之情,她很珍惜在長輩懷中撒嬌的感覺,伸手輕輕撫摸著宋老夫人的手,輕聲安慰者她。
一場宴席過後,她傷感的回房,覺得自己大概要離開宋家這個溫柔鄉,踏上蔚州的金戈鐵馬之路。
次日早上,她的行禮已經收拾好放在她住的院子之中,宋老夫人和胡氏帶著兩個女兒早早就來看她,幫她整理行李,順便讓她帶了不少的金銀器具去蔚州。
在她快要出發的時候,宋老爺子居然也來了。
宋老爺子來的時候她的東西已經基本上收拾完了,清晨的寒霜已經散去,日輝落在肩頭,暖洋洋的,帶著無盡的春意。
宋老爺子就是踏著溫暖和春意來的,來的時候穿著黑色衣衫,依舊是精明商人的模樣,但她卻能從宋老爺子的目光之中看出些許的不捨。
她走過去向宋老爺子執了一個晚輩禮,“外祖父,若因為生意的事情去建康,一定要告訴我,我去給外祖父接風洗塵。”
聽了這話宋老爺子難得有些好笑,“你還能怎麼給我接風洗塵?你不是在皇宮內院,就是在雲家高牆之中,你還有辦法出來?”
她故作頑皮的做了一個鬼臉活躍氣氛,“當然可以,想個辦法就行。”
宋老爺子拿她突如其來的調皮有些無奈,“你還是好好待著吧,我去了見你爹就行了。”
她比著手指,有些委屈地說:“外祖父都不想我了……”
但誰知,她還沒唱作俱佳的表演完,不遠處就傳來了一個讓她有些預感不太好的聲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