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詫異的看著萬俟靖,不由的問:“你許了宋傢什麼?”
坦白說這次營救行動都是為了救她,她沒想過萬俟靖還能為了她的事情許以宋家利益。
按理來說宋家是她的母族,要謝應該是她來謝,而不是萬俟靖。
萬俟靖謝了之後,她莫名的有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是萬俟靖這家夥的所有物一樣。
怎麼感覺她被人貼上了標簽。
不過給她貼標簽的某人只是看了她一眼,表情神秘,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幹脆閉嘴,想著私下裡問問那個宋家的管事。
但中午吃過幹糧喝了點水,她再次和萬俟靖一起坐上馬車的時候,他低聲說:“賣鹽的生意。”
她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從春秋時候起,就有管仲的鹽鐵專賣論,從漢朝起就對鹽類和鐵器的買賣有嚴格的控制。在漢武帝時期,連年對外徵戰國庫空虛,開始打起了鹽類的主意。
《鹽鐵論》是桑弘羊在漢武帝時期那場政治、經濟、軍事、外交、文化的一場大辯論之中提出的觀點,從此鹽類基本都由皇家控制買賣,商人能買賣的只是很小一部分。
為了買賣鹽類,商人還要有皇家的特許才行。
但鹽身為老百姓生活的必需品,絕對是個穩賺不賠的生意,每年想賣鹽的商人都擠破了頭皮也沒資格賣。
宋家雖然是雲家的姻親,但雲家幾乎沒給過宋家任何幫助,自然不可能幫宋家讓宋家有資格賣鹽。
但沒想到,雲家沒幫的事情,萬俟靖卻是幫了,她一下子有些百感交集。
半響之後她才說:“謝謝你。”
萬俟靖沒再說話,只是沉默地坐在馬車裡。
她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幾乎是正襟危坐在馬車之中,老老實實的說:“這次給你添麻煩了,是我對不起你。”
萬俟靖還是沒說話。
她繼續說:“你放心回去之後我一定老實的聽你的話,不添亂了。”
萬俟靖這時候才淡淡的說:“你知道自己添麻煩,那就應該想辦法彌補。”
她問:“怎麼彌補?”
他毫不客氣的說:“應該想想如何化解漢人跟胡人之間的矛盾恩怨,每年少打一些仗,就能少犧牲很多將領。”
她想了想,卻是緩緩搖頭,認真的說:“這個我沒有辦法。”
萬俟靖似乎沒有很詫異,只是沉默了一下,問:“為什麼?”
她解釋:“自古就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說法,鮮卑和漢人不是同一個民族,不可能和睦共處。而且鮮卑地處苦寒,糧食和物質都不豐富,他們一直羨慕妖嬈怡人的南方,物産豐富廣博的南方。糧食和生存的矛盾,不同民族的矛盾永遠無法調和。要麼就打得他們怕了,要麼就要有特殊的契機。”
她說完之後,萬俟靖倒是沒有再反駁,只是又問:“那麼你有沒有什麼計策,能讓鮮卑消停幾年?”
她這次不說話了,低垂下頭,看著自己的膝蓋說:“三公子,我想不出來。”
萬俟靖扭頭看著她,目光深沉,猶如一個黑色的漩渦,深不見底,讓人無法探知他的情緒。
而她根本沒有抬起頭看萬俟靖的眼神。
半響之後,他說:“那就算了,你到了蔚州之後能老實待著就行了。”
她鬆了一口氣,點頭如搗蒜的答應了萬俟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