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懂了!”侍衛也意識到剛才謝潯是在照顧他們,轉頭不好意思地對謝潯說:“不好意思謝老師,是我們沒掌握好。”
“沒關系,慢慢學。”謝潯擺手笑了笑:“本來還想拍完再教你們的,沒想到魏老師先行一步了。”
兩名侍衛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摸著頭笑道:“跟您兩位拍戲真是受益匪淺,受教了。”
兩名侍衛掌握要領後,第一鏡過得很順利,林導滿意地點點頭,準備趁熱打鐵,爭取趁著狀態把這一場拍完。
第二鏡,太子與孟長風起沖突。這場戲裡,謝潯會被潑一桶水。
眼下的三九天,誰不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謝潯穿著薄薄三層衣服還要被當頭澆一桶涼水,讓道具師也開始有點擔心。
“謝老師身體不好。”道具師湊到林尚修耳邊:“那水……在牆角放半天了,挺冰的,要不減點量,半桶的效果應該也差不多?”
“我尊重本人意見。”林尚修看著不遠處正在看本子的謝潯:“小謝剛才是同意的。”
林尚修從來不追求什麼“差不多”,他要的是分毫不差。
“他是個好演員。”林尚修抿了一口茶道。雖然謝潯才拿了影帝,但以前他從未和謝潯合作過。而這些天相處下來,謝潯的演技,人品和教養,每一處都讓林尚修大為驚嘆。
身邊的道具師笑了笑:“怎麼了林導,相見恨晚了?”
林尚修放下茶杯:“嗯,還真有點兒。”
休息片刻,第二鏡開拍。
鏡頭緩緩拉近,魏珩接過侍衛遞上來的長弓,轉身從箭筒裡抽了一隻箭,慢慢拉開弓。
他眯著一隻眼,瞄準著遠方的箭靶,說話的時候並不看謝潯,嘴角微微挑了個弧度:“怎麼,太子殿比不上你的將軍府?”
謝潯自始至終眉眼低垂,一個側面特寫拉過去,只見他睫毛輕顫,憤怒壓抑在眼神中。
片刻,他輕笑了一聲,帶著嘲諷意味。魏珩放了一箭後,轉頭與他的視線相撞。
“看來你還不夠清醒。”魏珩把弓箭丟給旁邊的侍衛:“聽說蓮池的冰化了一半,你想親自體驗一下嗎?”
謝潯猛然抬頭,以為他要把自己扔水裡淹死,憤怒中開始摻雜了些恐懼和不可思議。
在他抬頭的時候,魏珩像找到了切入點一般,笑著說:“看來你很感興趣,那就直接在這兒感受吧。”
說著,身後的侍衛抬著木桶走近,嘩啦一桶水下去,把謝潯澆了個透心涼。
魏珩內心抓狂。
這他媽哪個腦殘寫的劇本?!!
操!!!
謝潯的身體抑制不住搖晃了一下,他向前傾倒,手掌撐在粗糙的木臺上,冰涼的水珠從他的臉側滑過,睫毛濕潤後顯得顏色深了一個度,琥珀似的淺瞳此刻泛著瑩瑩水光。
更讓林尚修震驚的是,謝潯在這個時候,眼角恰到好處地微微染上了一抹紅,然而神情卻是極其冷漠的。
按照劇本,這裡的孟長風是誓死不從的沉默,突出的是的性格裡的倔強,如果哭的話,角色就會崩。
但謝潯這恰到好處的微紅眼角,似哭非哭,引人遐想,再配上身上的狼狽,與冷若冰霜的表情一結合,讓觀眾瞬間讀懂了這個角色。這時候的孟長風,是不能回家的無可奈何,是身心折磨的痛苦,是憤怒,是隱忍。
但這個時候的孟長風剛滿十七,沒有經歷太多的他內心也有脆弱,只是被他性格的本能強行掩蓋而已。
剛柔並濟,惹人心疼,這才是少年時期的孟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