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的吧?”
晏玉沒回答,問:“她的病是在哪家醫院治的?”
“複祝市的一家療養院。她大學的班上都傳她瘋了,她在這兒待不下去。”
“你說的這些,是孟家披露的真相?”
“這件事,只有孟家出來陳述。當年,荊覓玉神神叨叨,什麼也不會說,說出來也沒人信。”
“那麼,真正的經過,只有她和孟泛玉才知道。”
“遇險,棄人於不顧,是人的本性。孟家的猜測不無道理。”簡譽平時惜字如金,也就在晏玉面前才能講長句子了。他正要去泡杯牛奶,潤潤嗓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坐下來。“最初的新聞報導中,有這樣一個描述。孟泛玉和荊覓玉被救援隊找到時,是手拉著手的,不過,一個死在洞外,一個昏在洞內。後來,孟家出面,媒體就把這段話給刪掉了。”
“嗯?”晏玉這聲只是語氣詞,並無疑問的意思。
“他們感情很好。孟泛玉原想畢業之後,就向荊覓玉求婚。因此,也不排除,他們的愛情能夠跨越生死。”簡譽面若冰霜地說:“畢竟,孟泛玉和我們這種唯利是圖的人,還是有區別的。”
“我覺得,荊覓玉和我們,也是有區別的。”晏玉笑看簡譽,“好了,基本瞭解了。今天先這樣。”
晏玉關掉影片。
他和孟泛玉只是點頭之交,見面招呼完就走。兩人生活中的交集少之又少。
如今回想起來,晏玉才知道,他見過荊覓玉。
就在孟泛玉的葬禮上。
六年前的那場葬禮,是在一個雨天。
這雨連下三日,連綿不斷。
晏家本來派晏晁過去參禮,誰知晏晁趕赴一個畢業研討會,晏風華就推給晏玉了。
晏玉在葬禮的前一天,才收到這通知。他剛染金發不久,蓄著一條小尾巴。
李和志惴惴不安,“小少爺,你這發色,出席葬禮不太合適吧。”
晏玉挑了挑小尾巴,望著李和志準備的那套黑西裝,想起從前孟泛玉的那張臉。
雖說沒交情,但也沒怨仇。
晏玉連夜染回了黑發。
葬禮那天早上,晏風華嘆聲,“孟泛玉從小到大都是資優生。孟二老白傳送黑發,真是可憐啊。”
李雙英端起湯,“天災人禍,英年早逝。有時候也是運氣的事。”
晏玉坐在長桌的尾端,沉默不語。
上午,李和志開車,送晏玉過去。
抵達追悼會場,晏玉接過傘,“李叔,你回去吧。”他轉身往草地走。
濛濛細雨,霧慘雲愁。
室外掛滿霜白小花,葬禮花圈一直擺到室內。親人們聲聲悲痛的哭泣,讓花草都衰殘不少。
離會場入口不遠,有一棵粗壯的槐樹。
樹下,兩個黑衣男推搡著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