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新郎簡譽,與晏玉的桃花相不同,他生得俊美,卻氣質孤冷,宛若懸崖峭壁的一顆青松。
荊覓玉的腳步停住了。人際交往就像是抽線團,你不經意地拉出一段,就會發現,從前的舊線也纏上來了。
晏玉比她前了一個步子,回頭看她,“怎麼了?”
她反應極快,右腳故意歪了一下,“新鞋子有點兒刮腳。”
他後退回來,扶住了她,“跟你說不要選這雙,這雙太高了。”
“還不是為了匹配你的高度呀。”
“長得高是我錯。”他摟上她的腰,“還能走嗎?”
她狐疑問道:“為什麼這麼溫柔?”
“你就是敬酒不喝喝罰酒。”悅耳兩句給她聽,她還不太樂意似的。他放開她,“自己走。”
荊覓玉垂下眼睛。簡譽就在前方,她身為賓客,不給準新郎打招呼,說不過去。她只盼著簡譽已經不記得她了。
簡譽確實不記得她。他沉鬱的目光在她臉上連一秒都沒有停留,就轉向了晏玉。
“天作之合。”晏玉話裡像是祝福,把彎一拐,又道:“就是天氣太好了點。”
“謝謝。”簡譽的神情並不喜慶,倒有點兒奔喪的意思。
開心的,只有看熱鬧的賓客們。
晏玉送上禮金,走往賓客區。
幾米外,站著黑衣黑裙的於今眉,望著舞臺的雛菊,臉上哀悽悽的。
又一個奔喪的。
晏玉經過她的身邊,好心地勸說:“忍住眼淚。”
於今眉抹抹眼角,“我又沒哭。”
荊覓玉有些明白過來,這裡面恐怕有三角糾葛。她淺淺一笑。
於今眉仰頭看了晏玉一眼,接著,打量起了荊覓玉,“新女朋友嗎?”
“介紹一下,我朋友的前女友,荊覓玉。”這種場合,晏玉最是平靜。“這位是於今眉,我二十歲時的女朋友。”
兩個女人都帶著笑容。
於今眉首先問好,“你好。”
“你好。”荊覓玉只聽說晏玉在前女友們中口碑極好,但不知道竟好到這地步。
晏玉沒有和於今眉多說,在座位入座。
荊覓玉別有深意地問:“這兒你的前女友多嗎?”
“應該不多。”他好笑地反問道:“你吃醋嗎?”
“我是怕她們吃醋。”
“她們很善解人意。”
“難道沒有一個對你有所留戀嗎?”
“這世上,不是所有女人都對愛情有需求。就和你一樣。”
荊覓玉凝視著他,“那你運氣很好,遇上的都是不為愛情的女朋友。”
“嚮往愛情的,不會找我。”晏玉拆開紅彤彤的喜盒,“女朋友是一個有趣的名詞,除此之外,就什麼都不是了。”
“我非常期待你為女人肝腸寸斷的那一天。”
“同樣的。”他把喜糖遞給她,“我也期待你的那一天。”
她在心中回答:不會有了。
因為那一天,早已經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