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荊覓玉倏地捂住胸口,等大腦反應過來,又把手放下了。
晏玉笑了一聲。他在聚北看過她這個動作。保守得天真。
她是一個長相還算漂亮的女人,有時候也風情萬種。在他眼裡,她的素顏能打七分,妝後去到八分。大笑起來,略顯扁平的五官一舒展,則直奔十分了。
但美女見得多了,也就那樣。
初時,和她聊沒幾句,他有點乏味。
之後又迎來了莫名的吸引力。
她的一切都是假的。真正的那個她,躲在暗處發號施令,逼著自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表現喜怒哀樂。偶爾不設防時,她才會冒出一點點端倪。
影片裡的男主和女主滾到了床上。
荊覓玉豎耳聆聽晏玉的呼吸。
他心平氣和,無聲無息,可見自控力極好。
她放下心了。諒他也沒膽子吃她。
男主女主的親熱鏡頭過後,荊覓玉的注意力就集中到懸疑氣氛中了。
影片很有意思。開頭是男主的前任女朋友“失蹤”了,結局是現任女朋友也像前任女朋友一樣“失蹤”了。
說出去誰信。孤男寡女看完三級片,將近十一點,竟然討論劇情起來了。
荊覓玉問:“男主會發現真相嗎?”
晏玉笑,“他早發現了。”他話中有話,不單指電影。不過,她沒有聽出來。
聊到十一點半,荊覓玉伸伸懶腰,從舒服的沙發角落起來,“我回去了。”
晏玉倚在書櫃旁,誠意邀請,“不留下來過夜嗎?”
她眨眨眼,“如果發展長期穩定的關系,我也許能考慮考慮。”
他笑問:“多久才叫長期?”
“反正不止一夜。”
“真可惜。”他的語氣卻不是真的惋惜。他站直了身子,“我就不送你了,明兒一早要早走。”
“去哪兒呀?”
“回趟蕪陰,我小媽吼我了。”
她膽子大了起來,走到他面前,“那幾天見不到你了?”
晏玉低下頭,兩人幾乎鼻尖相抵,“要短暫歡愛的話,我隨傳隨到。”
荊覓玉搭乘計程車離開。
車裡有一陣濃濃的煙味。她問:“師傅,能開窗嗎?”
司機點頭,開啟了車窗。“上一個客人不停抽煙,我勸了一句,他竟然把煙頭扔我車上。社會小混混,惹不起啊。”
她低頭看了眼車座上被燙的焦洞。
一個童年噩夢浮上了腦海。
這時,春風調皮地跨過車窗,輕拂上她的臉,像是外婆的手。
她轉頭看向窗外,霓虹燈模糊成了斑斕的光點。
兒時的元宵節,集市攤檔都會掛上五顏六色的燈籠。
外婆牽著她的小手穿過光海。
偶爾回頭,能看到外公挺拔的身影,近了怕外婆嫌棄,遠了又擔心走散。
她長大了才明白,那時外公的眼裡有滄海的漣漪,有桑田的旖旎。而且,只有看著外婆,外公才有那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