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峰退到路邊,急喊:“倒車!覓玉,倒回去!”
她聽見了。然而跑車速度飛快,她只能眼睜睜望著。
跑車來了個急剎,輪胎在地上劃出尖銳刺耳的聲音。車上的男人將方向盤往右打,車頭幾乎與荊覓玉的車身相貼而過,撞上了泊在她車子左側的賓士車。
跑車受到撞擊,險險斜停。
荊覓玉驚魂未定,跑車左車角和她的左車門僅隔一寸。
車上的一男一女駕駛員都沒有動。
“覓玉,你有沒有受傷?”祁玉峰拉開右車門,彎腰探身。
她喘了口氣,“我沒事。”
跑車的男人開啟敞篷,跳了下來。
祁玉峰抬頭一看,訝道:“晏玉?”
晏玉站到荊覓玉的車頭,森冷目光透過車窗射向她。“下車。”
“晏玉。”祁玉峰再次喚他。
晏玉掀眉,“你的舊相好?”
“我朋友。”祁玉峰一手搭著車門,站直了身子。
晏玉哼了一聲,明顯不信祁玉峰的說法。他凝眸望著荊覓玉。
這道淩厲的視線讓她低了眉,然後按下車窗。
荊覓玉從看到晏玉資料的那一刻起,心裡就在斟酌與他邂逅的場合。他這副外表,最是適合一見鐘情。以往所交的男朋友,大多是在她已有心理準備時出現。晏玉的沖撞,讓她有點措手不及。如果她在此一見鐘情,未免過於斯德哥爾摩症了。
她從車窗裡探頭,裝作沒看見他那陰沉得像是在黑水溝淌過的臉,“你的車把我的車門擋住了。”
祁玉峰再度彎腰,示意荊覓玉從副駕駛位出來。
她看看晏玉。他並沒有要駛走跑車的打算。她換了鞋,跨到副駕駛位。
突然,她攀著靠背的手被祁玉峰捉住。
他暖和的手掌罩著她冰涼的五指。
她食指刮到了他的掌心。
祁玉峰的手掌紋路深長,彙成一個川字。她幼時聽聞,這種掌紋的男人穩重多金,值得託付。
她反握住他的手。
他一拉,她傾身出了車子。
車子泊處有一攤雨水,髒了她的鞋面。
祁玉峰順著她的視線向下望,“你總愛在下雨天穿白色鞋子。”
荊覓玉笑了笑。她不止雨天愛穿,晴天也穿。只是每逢陰雨連連的日子,他才會留意她的鞋子。
兩人身子靠得近,在晏玉的角度看來,似乎祁玉峰抱上了她。他敲敲她車子的前蓋,“這位女士,過來談談賠償。”
荊覓玉將左邊的長發撥到肩上,輕聲道,“你沒有撞到我,你和賓士談賠償就行了。”
跑車與賓士直接相撞之後,把賓士整輛車子推至牆邊,車頭盡毀。可見晏玉的狂妄。
“但事故的起因可是你。”晏玉輕笑,“結果你的人和車都安然無恙,我和賓士損失慘重。你說是誰賠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