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圓著,看向許亦宸“我很擔心你,我真的很擔心你會出事。”
許亦宸輕輕的笑了笑,騰出一隻手在她的頭髮上揉了揉“我不會有事的,我命大著呢。”
凌晨四點,終於趕到劉兆金的家。
家門開著,屋子裡靠著牆的一個長桌上面擺著一個香爐,香爐裡頭點了著煙,氤氳了整個房間屋頂,看上去就像是把整個房子顛倒了一樣。
牧圓先走了進去,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劉兆金和張玉心的下落,正在牧圓以為他們是不是已經跑掉的時候,劉杉淋走了進來,他左看看右看看,慘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劉兆金和張玉心回來了,劉兆金推著張玉心,突然出現在門外,著實把牧圓和許亦宸都嚇了一跳,悄無聲息的突然就出現了。
劉杉淋聽到了動靜,轉身看向了門外,他的臉在氤氳的白色煙霧中開始變化,通黑的眼睛逐漸退化成了黑白分明的樣子,連那張鋒利的大嘴也變成了普通孩子的樣子。
他踉蹌著朝著劉兆金和張玉心的跟前走去,劉兆金的手顫|抖著,伸了出去。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劉杉淋突然站住了腳,他的眉心顫|抖了一下,隨即問“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久了,我一直找不到你們?”
劉兆金的手頓時抖的更厲害了,張玉心則直接低下頭哽咽了起來。
劉杉淋搖頭“我一直有一個懷疑,我是怎麼到臺的,又是怎麼掉下去的?我總是想不通,我那個時候雖然沒了腿,可是我並沒有想過要自殺,我為什麼會突然就死了,我死了以後,我的父母卻沒有供的靈位,我甚至連個全屍都沒有,不能投胎只能在世間遊蕩。我隱約有一個印象,是有一個人把我抱上去的……”
劉杉淋著,看向了張玉心。
他記得媽媽的腿,一直都好好的。
張玉心不話,只是一個勁兒的低頭哭,劉兆金也是一樣。
終於,劉兆金突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劉杉淋的跟前,低著頭“對不起,淋,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不是不供你,是……是真的沒有臉再見你啊!”
“老劉……”張玉心終於抬起頭來,“這件事跟你沒關係,是我,都是我做的!”
“玉心……”
“老劉,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淋根本不是死啊!”
劉兆金看著張玉心,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頭,張玉心撐著胳膊,竟然慢慢的站了起來。
在牧圓的眼裡,她覺得張玉心看起來有點奇怪,因為她的腳下居然是沒有影子的,還有劉兆金,微光穿過他的身體,好像變成了透明的樣子。
張玉心開口道“淋,你知道,自從我病了之後家裡能賣的東西都賣掉了,家裡還欠了一屁|股的外債,房子也沒有了,可是為了你們我一直在堅持,直到你出事,我突然覺得都要塌了。我從來沒有覺得日子這麼難過過,為了給你治病,為了我的醫藥費,你爸爸沒日沒夜的做工,白給人裝玻璃,晚上到工地上拉沙子,累的沒個人形,我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我想著,反正我這病也是治不好了,活著也是受罪,不如死了算了,省下的錢可以給你治病。那……那趁著沒人注意,我就去了臺,跳下去,一了百了。但是,我沒想到,你……淋,你居然來了。”
張玉心繼續“我當時很驚訝,你沒有腿,你是怎麼上來的。當我看到樓梯上的血的時候我才知道,你是一路爬上來的!你讓我不要做傻事,可我看著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很痛苦,我不能為你做什麼,甚至還要連累你們,所以……所以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做個了斷!淋,你知道你那個時候有多勇敢嗎?你忍受著斷肢的疼竟然把我拉住了!淋,是我對不起你,我一心求死,和你拉扯之間……我不心把你給推了下去。淋,是我害死了你,是我!”
劉杉淋不可思議的看著張玉心,他突然感覺到一陣頭疼,猛地頓了下來用力的抱住了頭。
那些渾噩的記憶在這一刻重新充斥進腦袋裡,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他一直想知道到的真相。
他想起來了,他都想起來了。
他記得自己當時被疼醒,迷迷糊糊的聽到媽媽在哭,他沒有睜開眼睛,聽著媽媽的話總覺得心驚膽戰,她像是在跟自己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