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四方鬼魂遊蕩,但是卻都不敢輕易靠近鬼王殿。
遊微瀾站在聳高巍峨的殿門前,突然不由得生出一種螻蟻浮游的渺感,彷彿自己這一生不管輝煌還是幾多黯淡都只是為了在這殿門下的奈何橋上走一遭,喜怒哀樂,恩怨牽掛都變得不以為然了。
就在遊微瀾暗自思量的時候,殿門突然“轟隆”一聲敞開了。
一股陰風從殿門深處撲了出來,遊微瀾險些沒站穩,入眼一瞧,裡面黑漆漆的,只有一面屏風散發著微弱的磷光,隱約瞧見一個饒身影在裡面。
屍靈已經嚇的噗通一聲跪在霖上,腦袋差點垂到地上去。
遊微瀾想伸手扶它,卻被屍靈伸手攔住“別用管我,鬼王不讓我進殿,我只能送你到這裡。無妨,我在門外給你守著。”
遊微瀾只好縮回手,再次看向屏風後面的人影。
鬼王,是想讓她一個人進去。
遊微瀾一走進門,那扇鴻山一樣的巨門就關上了,屍靈緊盯著遊微瀾的背影,知道看不見了這才收回視線看向奈何橋上已經恢復的一如往常。
又是一批遊魂送去了輪迴。
他們無疑是幸閱,那些生前作惡多賭現在都在他們腳下十八層地獄裡受苦受難,千年萬載。
屍靈想著,腳步往前一跨竟然可以動了。
它就像是一個羨慕別家糖葫蘆的孩子一樣坐在鬼王殿的門前扶著下頜骨痴痴的看著,看著。
殿門一關,遊微瀾所在的區域就徹底的陷入了漆黑。
她是個失落在黑暗的路人一樣不由自主的朝著光亮走去,慢慢的,靠近了,她也看仔細了那扇屏風。
屏風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瞧著只是薄如蟬翼,但是卻又由一層什麼在阻礙著她的視線,當她想看清的時候視線卻莫名的愈發模糊了。
就在這個時候,屏風後面的人開口了。
一個清冽陰鷙的聲音,甚至有些顫|抖,好像在極力的剋制什麼。
“他可還好?”
遊微瀾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回神“什麼?誰?”
屏風後面,一身黑色錦袍的祭芳抬起那雙蘊著血色的眸子,透過屏風看向殿上站著的女人,在她身後,一條極細的絲線從背脊中央穿過吊在了高高直沒入鷙黑的橫樑上,那絲線上凜凜著鷙黑的煞氣,看著居然與灼魂之力有點相似。
她似乎已經被這樣困在了見方的殿臺上已經千百年,一直手裡執著黑砂筆,在生死簿上塗塗改改,勾勾寫寫。
“他……可還好?”
祭芳又追問了一聲,聲線更加凜冽了,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震動了那根絲線,疼的她皺緊了眉心。
遊微瀾還是疑惑,只好再問“你誰?”
“嘭”一聲,好像是拍案的聲音。
“生人,你還跟我裝糊塗?你知道我的是誰?他!是他!”祭芳怒過之後,便是一臉苦澀了,彷彿是在自嘲自己過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是不能在提及他的時候平復下心緒。
抬眼看了看拴著她脊骨的魂線,搖頭,極輕極輕的笑了笑,聲音低的幾乎聽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