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切的遊微瀾忍不住撫了撫額角,雖然是個正常人看到鬼胎都會害怕,可是韓朗未免也太慫了,就差尿褲子了。
胎鬼似乎也找到了樂趣似得,故意不再靠近韓朗,但是那雙黑洞洞的眼珠子卻依舊緊盯著他。
韓朗只僱頭,也只是聽到耳邊沙沙靠近的聲音不見了,還以為胎鬼走了,忙心翼翼的抬起半張臉來探出一隻眼睛往外瞄。
這下倒好,冷不丁的看到了一隻近在咫尺的漆黑眸子。
胎鬼傾著身,近在咫尺的勾勾的盯著他,漆黑的嘴|巴翹著,“嘻嘻”的笑出聲來。
韓朗叫都來不及,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胎鬼玩心正大,“玩具”卻昏了,氣惱的低吼了一聲,把胖乎乎的鬼手朝著韓朗的身上戳了戳,確定他是真的昏過去了這才作罷。
“還在等什麼?”
一個清冽的冷聲從門外響起。
胎鬼猛地回頭一看,是遊重陽。
他目光凜凜的看著胎鬼,眼神裡透著迫切和即將復仇的興奮,可胎鬼看到他的時候眼睛卻亮了,張開了手拍打著朝他撲了過來。
那巨大的身形左右搖晃,顯的這病房格外的狹,可是卻阻擋幫不了他撲向遊重陽的速度,就如同是一個好久沒有看到父親的留守兒童,迫不及待的朝著遊重陽的懷裡跑去,想要從遊重陽的身上索取溫暖。
但遊重陽卻在胎鬼即將要靠近自己的時候臉色猛地一沉,語氣嚴厲又決絕的“去做你該做的事。”
胎鬼的身體僵直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遊重陽,他的表情有些失望和失落,可緊跟著立刻把這些情緒都化作了怨恨轉而投注在了彭思怡的身上。
遊微瀾震驚的看著胎鬼,她彷彿從胎鬼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時候,爸爸一出差好久不回來,一回來她就像個麻雀似得朝著爸爸懷裡撲過去,爸爸就會張開雙臂把她緊緊的抱起來在原地轉圈圈,轉到兩個人都暈乎乎的才會停下。
遊微瀾想,如果那個時候爸爸沒有抱她,她一定很難過。
就像現在的胎鬼,他……他畢竟是爸爸未出世的孩子,是她從沒意見過面的哥哥啊。
遊微瀾的心裡很複雜,是酸楚是為難還有一種不解,爸爸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因為他心裡一直在想念哥哥,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尋找慰藉?可是爸爸卻又利用哥哥去復仇……她只有親口問,才能知道為什麼了。
胎鬼把遊重陽對自己的拒絕都當成了彭思怡的過錯,立刻揮舞起那一對灰白色的胖手朝著彭思怡爬了過去,他手背上黑色的筋脈透過灰白色的面板突起,關節青紫烏黑,臉上扭曲著殺意。
胎鬼的臍帶還是和彭思怡連在一起的,他踩著浮動在空氣裡黑霧倒掛在花板上的時候,彭思怡也被牽扯著一併從病床上懸了起來。
只是有一根細細的且泛黑的臍帶在一人一鬼之中牽引著,但是彭思怡卻穩穩當當的平躺在一片虛浮的黑氣之上。
胎鬼的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怪叫聲,牽扯著他和彭思怡的臍帶在這個時候就像是軟管裡卡住了一顆顆珍珠一樣,一鼓一鼓的朝著胎鬼的腹部吸了進去。
遊重陽冷冷的看著胎鬼不斷的彭思怡的生命力吸走,而此時的彭思怡也逐漸變得更瘦弱和乾癟了,白皙的面板也失去了光彩,甚至有點泛起了灰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