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僵在那兒,有些糾結了。她是擦還是不擦?
遲樂笑意盈盈地看向楚天闊,十分淡定地說:“你憑什麼命令她這麼做?”
見遲樂大哥面上雖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然而這笑煙香怎麼看怎麼假。她感受著遲樂大哥渾身散發出來一股不悅氣息,這笑有種笑裡藏刀的意味。
任憑誰都聽得出來那話是遲樂挖苦楚天闊的。
煙香腦中忽然想起大師兄才說過的一句話,遲樂怕是要跟他拼命了。呃,如此看來是有這個意味。
可是,這是為什麼呢?僅僅是因為大師兄和她開了小差,中途離開了一會兒?應該不至於啊。剛才祭拜過程,大師兄誠心誠意跪著,遲樂大哥還親自要去扶大師兄起來呢。
修葺墳墓時,煙香目光全程追蹤,並未發現大師兄與遲樂大哥有何異樣。
在她印象中,兩人感情如親兄弟般。這會兒是怎麼了?
“就憑她是我的女人。”楚天闊在氣勢上壓過了遲樂,霸氣地頂了回去。
煙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是這句,就不能說點別的嗎?她聽得耳朵起繭了,一點都不新鮮了。
然而,這句話,對遲樂的殺傷力還是蠻大的,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大師兄這麼到處摸黑她,說她是他的人,真是卑鄙無恥。煙香連忙撇清關系:“開玩笑的。遲。我這就幫你擦一擦。”
說著,煙香諂媚一笑,拿著手帕,就要幫遲樂擦臉。
楚天闊面沉如水,解釋了一句:“這條絲帕髒了。”
聞言,煙香怒了,恨得咬牙:“大師兄,你在說什麼呢?手帕哪裡髒了?我翻過另一面就不好了。”說著,她真的把絲帕翻了翻,再對折。
她怎麼聽不出來大師兄的意思。他說那條絲帕髒了,是在含沙射影說她和他不清白了。又或許,是她多心了。所以,她裝作一無所知,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
楚天闊盛氣淩人地開口,語氣不容拒絕:“煙香,以後你只能為我一人擦臉,其他人不允許,聽清楚了?”
煙香好像有點明白過來了,大師兄是在吃醋。不過,好像又不對。遲樂大哥深愛蘭姐姐,大師兄又不是不知道。那他為什麼這樣說?瘋了,一定是瘋了。
她對大師兄的話充耳不聞,我行我素:“遲樂大哥,我們別理他。你坐下,我幫你擦擦。”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楚天闊也不知怎麼回事,非得犟上了。
真是莫名其妙。煙香很無語:“我幫遲樂大哥擦擦臉又怎麼了?”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大師兄,你發什麼瘋?
遲樂聽了煙香的話,當真拿了塊蒲團坐下。
煙香彎下腰,手中的手帕還未接觸道遲樂大哥的臉,大師兄威脅的話語回蕩在她耳邊。
“你那東西還想不想要?”
要!怎麼可能不要呢。
這下,煙香可是進退兩難了。她若不擦,則是讓遲樂大哥面子過不去。她若是擦了,大師兄面子過不去。
不過,她明白大師兄的用意了。他這是在以身示範,讓她認清她的無理取鬧。
此刻的大師兄,宛如她的翻版,就似面對他和水脈姐姐時的自己。他如此要求她,就似她要求他要與水脈姐姐劃清界限一般性質。但是,性質又有不同,遲樂大哥並不喜歡她,水脈姐姐卻喜歡大師兄。
然而,在待人接物上,在這種情況下,她確實是該選擇站在遲樂大哥那邊的。不過就是擦一擦臉,又不是什麼過分舉動。她總不能為了心上人,連親人朋友都不要了。
至此,她體會了大師兄的立場。有時候,他對水脈姐姐好,只是出於本能,並無男女之情。而她卻是不分青紅皂白就吃醋生氣。
煙香伸出去的手再次僵在了半空中,怎麼看怎麼逗。
楚天闊她那模樣,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遲樂見楚天闊如此咄咄逼人,也沒有再為難煙香,拿過她手中絲帕,兀自擦起來。
煙香佯裝不知:“你們倆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