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大理寺衙門口如往常審案時候一樣,早早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p>
今日與昨日圍觀的百姓是同一批。昨日的案子審理,直到宣判之時,夏文萱才站出來,透露了一點案子端倪。段大人準備細細審問夏文萱時,夏文萱卻意外暈倒了。段大人只好宣佈退堂,擇日重審。p>
百姓們以為這案子又會拖延好久才審理了,誰知道大理寺當天傍晚便貼出了告示,將於近日開堂審理。嘖嘖,這辦事度可以。p>
這效率嘛,百姓們可就不敢恭維了。這樁案子歷經數次審理,每次審案都會冒出新的證人證詞,但是都因證據不足而無法成功翻案。百姓們都在心裡腹誹,認定此案為懸案。p>
起初,百姓們抱著獵奇的心態,非常關注此案,而後多次失望,也就漸漸不期待了。好在今日雲淡風輕,天氣甚好,圍觀的百姓還真不少。p>
不管圍觀的百姓多寡,大理寺卿段子生該怎麼審案,還是怎麼審案。他甚至希望前來圍觀的百姓越少越好,這樣大理寺官差維護秩序還容易些。p>
公堂之上,大理寺卿段子生未到開堂審案時間,就已坐在公堂的桌案前。他看起來神色不太好,想必是昨夜沒有睡好的緣故。坐在他旁邊的大理寺少卿雲白,可以清楚看見他的黑眼圈。p>
雖然夏文萱已經答應了要出堂做證,揭露真相,大理寺卿段子生仍是對此案隱隱有些擔憂。他怕夏文萱臨時反悔,怕案子會有突情況,怕相爺拒不認罪。p>
這樁案子轟動一時,大西國的百姓皆關注此案,還有滿朝官員,以及當今聖上。大理寺卿段子生身為此案主審官,壓力山大。p>
今日審案至關重要,若是今日再不把案子辦好,恐怕他真的無顏面對天下百姓,無顏面對朝臣,更是無顏面對皇帝,非得引咎辭職不可了吧。p>
圍觀的百姓們探頭往裡瞧,公堂上的擺設,衙役官差列隊,以及堂上旁聽人員,是昨日在場的人員基本一致。p>
公堂上的人員中,最顯著詫異恐怕就是相爺了。相對來說,孫山的存在感就很低。他穿著一身囚服,站在相爺旁邊,看著瑟瑟縮縮。p>
相爺昨日做為被害者家屬,身著錦衣華服坐在凳子上,頗有威嚴與氣派,就連段子生都對他禮讓三分。沒成想,今日搖身一變,變成準備受審的嫌疑犯了。p>
相爺穿著一身囚服,頭有些淩亂,孤立無援站在公堂之上,身上沒了往日那種戾氣。他大概是昨夜在天牢,折騰了一宿沒睡,看起來形容憔悴。p>
這與同為疑犯的楚天闊、遲樂、方弘義不同。他們三人雖為嫌疑犯,也住天牢一段時日,卻沒有相爺只住天牢一日那般落魄與狼狽。p>
說到底,是相爺做賊心虛吧。平日做了太多虧心事,欺騙得了別人,可欺騙不了自己。他對自己做過的事心中有數,但對他女兒夏文萱心裡沒底。p>
方才,衙役將相爺帶上公堂時,他就掃了堂上一眼,搜尋他女兒夏文萱的身影。然而,他並未瞧見他女兒夏文萱。p>
此時此刻,他一直心裡祈禱,他的女兒夏文萱千萬不要頭腦熱胳膊肘往外拐。她千萬不要出面指證他,他不想父女反目成仇。p>
即使此刻,相爺仍是想著怎麼狡辯怎麼脫罪,一但他女兒上堂指證他,他該如何應對。他當然不會坐以待斃。p>
堂上,楚天闊眼尖地看見煙香與東方紅站在一起,兩人一邊耳語,一邊低笑著,一副親熱無比的樣子。p>
他的面色一沉,眼眸暗淡許多,心裡跟著泛起一絲酸澀。p>
昨日他特地交代她,不要跟東方紅走得近。她這是故意跟他唱反調嗎?p>
誠然,煙香是故意為之。因為昨日大師兄說,他要給水脈一個名分。就因為這句話,害她一直糾結,是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直到夜很深了才睡著。p>
早上醒來,煙香還是慶幸的,她以為會整未難眠,最終還是睡著了。不管多晚才睡著,她終是睡著了,不是嗎?p>
不管大師兄要娶誰,她依舊可以生活得下去,不會因為他而作踐自己。她不會因為沒了他,就活不下去。p>
煙香故意當著大師兄的面與東方紅兩人竊竊私語,就是為了挑起大師兄的醋火。她要讓他明白,他和水脈姐姐的狀況,與她和東方紅的狀況相似。他若可以娶水脈睡覺,那麼她也可以嫁給東方紅。p>
她也知道,她的想法標新立異,無比奇葩。在大西國,普遍實行一夫多妻制。別說王孫公子可以妻妾成群,就是普通的百姓家只要稍微富足些,也可以娶三妻四妾。更何況大師兄是太子,妻妾成群更是避免不了的。p>
可是,她不想成為大師兄眾多妻妾中的一員;她不想跟別的女子爭寵;不想跟別人分享他的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