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段子生板著一張臉孔,以嚴肅的口吻說:“夏姑娘,你在公堂之上也說了,你能證明那張血書是真的。為何你現在又不肯說出具體實情?”
煙香也是著急,她沒能憋住,直白地說:“夏姐姐,你要幫我大師兄,就該把內情告訴段大人啊。”
夏文萱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這下,段子生看出了夏文萱似乎有顧慮。他開門見山問:“夏姑娘,莫非你有什麼顧慮?有什麼要求盡管跟本官說。”
段大人做出如此一番讓步,實屬難得。夏文萱本想跟段子生提要求,只要放過她爹相爺,她就說出一切。想了想,又覺得不妥。誰人不知道大理寺律法森嚴?她這麼跟段子生條件交換,段子生未必會同意。即使同意了,也未必會履行。
過了片刻,夏文萱才說:“我想單獨見楚天闊一面。”
聽到大師兄的名字從夏文萱嘴裡說出,煙香心裡咯噔了一下,多少有些不舒服。不過,為了顧全大局,她並沒有反對。當然,她也沒有贊同。她只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段子生沒有拒絕夏文萱的要求,立即命雲白大人去天牢裡請楚天闊前來。
不到半個時辰,雲大人就將楚天闊帶來了。來的路上,雲大人已經將夏文萱的大致情況跟楚天闊說了。
楚天闊一走進客房來,客房裡其他人自覺退了下去。
煙香是最後一個離場的。她很不情願下去,走的時候,還特意用無比複雜的眼神瞪了楚天闊一眼。
她那幽怨又飽含醋意的眼神,瞪得楚天闊怵然心驚。他渾身一僵,笑容跟著僵在臉上,望著煙香的背影。
楚天闊覺得真是莫名其妙,他招誰惹誰了,這也吃醋?明明是夏文萱主動要求見他的,與他何幹?
夏文萱看著楚天闊,她的眸光慢慢縮緊。
楚天闊的目光,卻停留在房門口方向。
夏文萱心中一陣苦澀,他從來不願多看她一眼。即使房間了並無外人,他也不願直視她。
山不轉,水轉。
“楚公子。”夏文萱先開了口,語氣溫柔至極。
這一聲呼喚,讓楚天闊不得不回過頭,他看著夏文萱關切地問:“文萱,你的身體並無大礙吧。”
關切之意猶如一股暖流,瞬間席捲了夏文萱的全身。能被楚天闊這樣關心,她心滿意足了。
她貪戀般望著他,眸光中有著異樣神采,眼神迷離淺笑,透著層層思念。
夏文萱微微一笑,明媚燦爛:“楚公子,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只是裝暈的。”
一激動,她忍不住說出了實話。該死的,她在他面前,總是撒不了謊。
在公堂只是,她淚如雨下。在這房裡兩人單獨相處,她卻笑顏如花。
她燦爛如花的笑顏,只會為他一人而綻放。午夜夢回,想的都是他。若能換得他此生常伴左右。她將不惜一切代價。
然而,與他在一起,這輩子都是奢望。姑且不說他不愛她,他心心念念都是煙香。就說兩家恩怨,恐怕這輩子也理不清了。
“為什麼?”楚天闊脫口而出。
夏文萱收斂了笑容,表情凝重:“因為我想見你一面,有些事,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要談什麼?無非就是跟案子有關的事。楚天闊即使不問,也大概能猜得出來夏文萱接下來要說的事。
他並不介意跟夏文萱聊聊,但是,他不想呆在這門窗緊閉的房間裡。兩人單獨相處的氣氛,讓他覺得無比壓抑。夏文萱時不時拋向他的迷戀眼神,令他頭皮一陣陣發麻。